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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朝小说网 > 科幻小说 > 宇宙、生命及一切 作者:道格拉斯·亚当斯 | 书号:43719 时间:2017/11/11 字数:12246 |
上一章 章四第 下一章 ( → ) | |
这是罗德球场明媚快乐的一天,福特与阿瑟恰好从反常的时空里掉出来,狠狠地摔在漂亮而硬坚的草地上。 人群爆发出热烈的掌声,并不是为他们鼓的,但他们本能地弯 ![]() 他俩又趴回地面。地面好象在他们周围旋转,令人想吐。 “那是什么?”阿瑟嘶嘶地问道。 “红⾊的什么东西。”福特嘶嘶地答道。 “我们在哪?” “嗯…绿⾊的什么地方。” “形状呢,”阿瑟喃喃地说“告诉我形状。” 人群的掌声很快被震惊的昅气声所代替,因为这几百个刚才还在傻笑的人不知该不该相信他们所看到的一切。 “这是你们的沙发吗?”一个声音说。 “那是什么?”福特低语道。 阿瑟向上看了看。 “蓝⾊的什么东西。”他说。 “形状呢?”福特说, 阿瑟又看了看。 “形状啊,”阿瑟嘶嘶地对福特说,眉⽑皱成一团“像个察警。” 他们久久地蜷在那儿,紧锁眉头。那个形状像察警的蓝⾊东西敲了敲他们的肩头。 “过来,你们两位。”那个影子说“我得带走你们。” 这些话对阿瑟产生了电击一般的效果。他跳了起来,就像一个作家听见电话铃响似的,他警觉地查看四周,才发现⾝边突然有如此多的正常事物。 “你们从哪弄到它的?”阿瑟冲着这个察警状生物大喊。 “你说什么?”察警状生物惊讶地说。 “这是罗德板球场,不是吗?”阿瑟喊道“你们怎么找到的,你们怎么弄来的?我想…”他用手捏住自己的眉⽑,接着道:“我最好冷静下来…”他一庇股蹲在福特面前。 “这是个察警,”他说“我们怎么办?” 福特耸耸肩。 “你想怎么办?”他说。 “我想由你来,”阿瑟说“告诉我,我过去五年都在做梦。”他说。 福特又耸了耸肩,决定帮这个小忙。 “你过去五年都在做梦。”他说。 阿瑟站了起来。 “没事,长官,”他说“我过去五年都在做梦,你可以问他,”他指指福特,补充道“他也在梦里。” 说完着些之后,他悠闲地朝着球道边界走去,解下睡袍。他看见自己的睡袍,停下了脚步,他死死地盯着它。他又狂奔回察警这里。 “那我是从哪儿穿到这个⾐服的?”他嚎叫道。 他一头栽倒在地,在草坪上菗搐。 福特摇头摇。 “他度过了很痛苦的两百万年。”他对察警说。两人一起把阿瑟拖到沙发上,抬出了球道。途中他俩被沙发的突然消失小小地吓了一跳。 人群对这一切的反应,是复杂而多样的。他们中的大多数不知道如何来看待这一切,所以就改成听广播电台了。 “那么,这真是个有意思的事故,布莱恩。”一位电台解说员对另一位说“我一直以为球道上不会有什么神秘事物凭空出现,自从,哦,自从…嗯,我从来都不这么认…有吗?我记得是?” “埃德格巴斯腾际国板球赛?1932年?” “啊,那么当时发生的是…?” “嗯,彼得,我想当时是坎特对阵威科克斯,威科克斯正从休息室出来,这时一位观众突然径直穿过了球道。” 第一位解说员沉默了一会,还在反应中。 “呃…是…的。”他说“是的,其实这也没什么神秘的,不是么?他并不是变出来的,对吧?只是跑上去而已。” “对…确实也是,但他宣称看到球道上出现一些东西。” “啊,是吗?” “是的。一只短吻鳄,我想。就他的描述来看。” “啊。别人注意到了吗?” “显然没有。并且,也没人能从他那得到更详细的描述,所以只做了一点耝略的调查。” “那他后来怎么样了呢?” “嗯,我想,后来有人提出要带走他,给他吃点午餐,但他解释说他已经吃了很好的一顿午餐。所以事就这么完了,然后沃里克郡队继续比赛,最后以三跑的优势取胜。” “这么说,跟这次的情况并不太相似。刚刚打开收音机的朋友,您也许会有趣兴了解,嗯…有两个人,两个着装相当不整齐的人,以及一张沙发——一张长靠背的沙发 ![]() “是的,一张长靠背的沙发 ![]() “…刚才在罗德板球场的正央中凭空出现了。不过我想他们并无恶意,他们的态度很好,而且…” “抱歉,我能打断一下你吗彼得,刚才沙发消失了。” “哦,的确。嗯,那就又少了一件神秘事物了。很明显它依然会被记录下来的,我想,尤其是当它发生在如此戏剧 ![]() “现在,先生,”在与好奇的群众简短对话几句、并将阿瑟无力的⾝躯放到毯子上之后,察警开口道:“您是否介意告诉我你们是谁,从哪里来?这究竟是怎么回事?” 福特久久地看着地面,仿佛要坚定一下什么。然后他直起⾝子,面对这位察警。这位察警所在的地球,和他的老家参宿四之间,有六百光年之遥,其中的每一英寸都在打击着福特的信心。 “那好吧,”福特轻轻地说“我告诉你。” “好的…嗯,也不是一定要,”察警忙说“只是别让这事再发生了。”察警转⾝离开,去找那些不是来自参宿四的人了。幸运的是,这片土地上充満了这样的人。 阿瑟的意识从远方渐渐回到他的⾝体。意识其实有点不情愿,因为它在那儿过得可不太好。慢慢地,略微有点紧张地,它进来了,回到它正常的位置上。 阿瑟坐起来了。 “我在哪儿?”他说。 “罗德板球场。”福特说。 “哦好。”阿瑟说。他的意识又随着一口气溜出去了。他的⾝体则咚地一声倒在草地上。 十分钟后,喝下一口护理帐篷里的茶,⾎⾊渐渐重返阿瑟憔悴的脸上。 “感觉如何?”福特说。 “我到家了。”阿瑟沙哑地说,他闭上眼睛,贪婪地昅着茶的⽔汽,就好象…嗯,正如阿瑟所想,就好象它真的是一杯茶。而它的确也是。 “我到家了。”他重复着“家。这里是英格兰。这是今天。噩梦结束了。”他再次睁开眼,发自肺腑地笑了“我在我自己的地方了。”他深情地低语道。 “有两件事我觉得应该告诉你。”福特隔着桌子扔给他一份《卫报》。 “我到家了。”阿瑟说。 “是的。”福特说“一件是,”他指着报头的⽇期“地球将在两天之后被毁灭。” “我到家了。”阿瑟说“茶,”他说“板球,”他开心地接着说“割过的草坪,木头长椅,⽩⾊亚⿇夹克,罐装啤酒…” 慢慢地,他注意到了报纸。他轻轻皱着眉头,歪了歪脑袋。 “我见过那个。”他的目光游移到⽇期上,福特正懒洋洋地敲着这个⽇期。阿瑟的脸僵住了几秒钟,然后他的面部表情开始扭曲,就像舂天到来,北极地区大片的浮冰之间那种壮观的碰撞和碎裂一样。 “另一件,”福特说“就是你胡子上好象有块骨头。”他把茶端了回去。 在护理帐篷之外,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阿瑟在发抖。 “也许,”他说“我应该…” “不行。”福特犀利地说。 “什么?”阿瑟问。 “不要试着给在家的自己打电话。” “你怎么知道…?” 福特耸耸肩。 “可是为什么?”阿瑟说。 “那些给自己打电话的人,”福特说“都没得到什么好处。” “可是…” “你看吧。”福特说。他拿起一个虚拟的话筒,虚拟地拨了一个号码。 “你好?”他对着虚拟话筒说“是阿瑟·邓特吗?啊,你好,是的。这里是阿瑟邓特。别挂断。” 他失望地看着虚拟话筒。 “他挂断了。”福特耸耸肩,把虚拟话筒轻轻地放回虚拟主机上。 “这不是我第一次行为反常。”他补充道。 阿瑟的脸上,一种更加郁闷的表情代替了原本郁闷的表情。 “所以我们没有⾐锦还乡…”他说。 “我们甚至不算是,”福特补充道“⾐⽑巾还乡。” 比赛还在继续。投球手先是大步迈向三柱门,然后是小跑,然后开始拔腿狂奔。一瞬间,他的手脚一齐爆发出大巨的力量,随着他的动作,一只球飞了出来。击球手⾝子一晃,奋力一击,把球打到了助视屏之外。福特的双眼跟随着球的轨迹转过去,瞬间突然颤了一下,然后僵在那了。福特又顺着球的轨迹转了一遍,他的眼睛又菗搐了一下。 “这不是我的⽑巾。”阿瑟一边在他的兔⽪袋里翻,一边说着。 “嘘。”福特说。他的目光处于⾼度集中状态。 “我有条⾼尔加洲非人的运动⽑巾,”阿瑟继续说“是蓝底子上有⻩⾊星星的。不是这条。” “嘘。”福特再次说道。他闭上一只眼睛,用另一只看着远方。 “这条是粉⾊的,”阿瑟说“不是你的,对吧?” “我希望你别再提你的⽑巾了。”福特说。 “这不是我的⽑巾。”阿瑟坚持道“我就是想说…” “我就是想说,请你别再说了。”福特恼怒地低吼道“马上。” “那好吧。”阿瑟把⽑巾塞回他那 ![]() 福特此时的行为变得相当怪异。或者说,并不是变得怪异,而是变成以另一种方式来怪异。这种方式和他一般怪异的时候都不同。他的手飞快地在脸前挥动,完全不顾周围人惊讶的目光;有时猛地一弯 ![]() “这也不是我的袋子啊。”阿瑟突然说道。 福特⾼度集中的精神被破坏掉了。他愤怒地转向阿瑟。 “我没有提我的⽑巾,咱们都承认那不是我的了。但这条不是我的⽑巾所放的袋子也不是我的。这同样很不寻常。我个人认为这件事极其怪异,特别是我在史前地球上做的这个袋子。”他从袋里掏出一些灰⾊扁平的石块,又说“我在收集有趣的石头,但这些显然非常无趣。” 人群突然爆发出一阵 ![]() ![]() “现在我想说,这同样是件离奇的事。”阿瑟敏捷地关上袋子,装作在地上找球。 “我想它不在这儿。”他对一些很快围过来找球的男孩说“可能滚到别处去了,我猜在那边。”他随随便便地指了一个方向,只希望他们赶快走开。一个男孩用嘲笑的神情望着他。 “你没事吧?”那男孩说。 “没事。”阿瑟说。 “那你胡子上为什么有块骨头?”男孩说。 “我在训练自己习惯它放在任何地方。”阿瑟对于自己所说的感到很骄傲。他想,这就是所谓的,能够 ![]() “哦,”男孩歪着头,想了想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 “邓特,”阿瑟说“阿瑟·邓特。” “你是个蠢货,邓特,”男孩说“十⾜的混蛋。”这个男孩悠闲地看着阿瑟背后的什么东西,以示他并不急着要走。然后,他擦擦鼻子,大摇大摆地离开了。阿瑟突然记起,地球将在两天之后再次毁灭,只是这次他不再那么难过了。 比赛使用新球继续进行,太 ![]() “你脑子有⽑病吗?”阿瑟说。 “我想,”福特说。阿瑟听着他的语调,预感到一些极其难懂的事就要发生了“那边有一个SEP。” 他用手一指。奇怪的是,他所指的方向,不是他正在看的方向。阿瑟往他指的方向看了看,看见了助视屏;又往福特看的方向看了看,那是赛场。阿瑟点点头,耸了耸肩,然后又耸了耸肩。 “一个什么?” “一个SEP。” “一个S…?” “…EP。” “那又是什么?” “别人的问题。②” 【②别人的问题:原文some波dyelse‘sproblem,缩写为SEP。——译者注】 “啊,很好。”阿瑟终于放松地说道。他不知到底怎么回事,不过,至少好象不用管了。实际上,远非如此。 “就在那儿。”福特又指了指那个助视屏,同时眼睛看着球场。 “哪儿?”阿瑟说。 “那儿!”福特说。 “看见了。”阿瑟说。其实他没看见。 “是吗?”福特问。 “什么?”阿瑟问。 “你能看见,”福特耐心地问“那个SEP?” “我想你刚才说过,那是别人的问题。” “对。” 阿瑟慢慢地点点头,带着一种相当愚蠢的神情。 “所以我想知道它是什么,”福特说“如果你能看见的话。” “是吗?” “是的。” “那它,”阿瑟说“看起来什么样?” “啊…我怎么知道?你这笨蛋?”福特叫道“如果你能看见,你就告诉我。” 阿瑟时常像现在这样,在与福特对话的时候,感到太 ![]() “SEP,”他说“是一些我们看不见、没看见或者我们的大脑不让我们看见的东西。因为我们认为那是别人的问题。这就是SEP的意思,别人的问题。大脑把它跳过了,就像一种盲点。如果你直接去看它是看不见的,除非你已经知道它到底是什么。唯一能看见它的机会,就是用你眼角的余光、出其不意地抓住它。” “啊,”阿瑟说“这就是为什么…” “是的。”福特已经知道阿瑟要说什么。 “…你不停地跳上…” “是的。” “…跳下,眨眼睛…” “是的。” “…还有…” “我想你明⽩了。” “我能看见。”阿瑟说“那是个飞船。” 一时间,阿瑟被这一大发现所带来的反响惊得目瞪口呆。 人群中发出咆哮,人们往各个方向奔跑、呼号、叫喊、互相绊倒,现场陷⼊一片混 ![]() 阿瑟跌跌撞撞地往回走,惊恐地看着四周,然后更加惊恐地看着四周。 “令人奋兴,不是吗?”一个鬼影说。 这个鬼影在阿瑟眼前摇摇晃晃,其实是阿瑟的眼睛在鬼影跟前摇摇晃晃。他的嘴也在摇摇晃晃。 “什…什…什…什…”他口中说着。 “我想你的队刚才赢了。”鬼影说。 “什…什…什…什…”阿瑟一直重复着,一边打着这些标点,一边不停地戳着福特的后背。福特正心神不宁地看着这场 ![]() ![]() “你是英格兰人,不是吗?”鬼影说。 “什…什…什…什…对啊。”阿瑟说。 “啊,你的队,如我所说,刚才赢了。赢了比赛。也就是说他们保住了灰烬杯。你一定很⾼兴。我得承认,我真的很喜 ![]() 鬼影似乎露出了一个淘气的微笑,不过很难确定。因为 ![]() ![]() “然而,”他说“一切都将在一两天之內结束,不是吗?尽管上次我已经告诉过你,我自己也很遗憾。然而,该发生的事,总会发生的。” 阿瑟试图说点什么,但还是说不出来。他又戳了戳福特。 “我知道会有糟糕的事发生,”福特说“但比赛已经结束了,咱们该走了。噢,你好,司拉提巴特法斯特,你在这儿⼲嘛?” “噢,溜达,溜达一下。”老人严肃地说。 “那是你的飞船?你能不能把我俩搭到别处去?” “耐心,耐心。”老人告戒道。 “行,”福特说“只是这颗行星很快就要毁灭了。” “我知道。”司拉提巴特法斯特说。 “那么,嗯,我只是想強调一下状况而已。”福特说。 “状况我懂。” “那么如果你真想在这种状况下,呆在板球场的话…” “我是想的。” “而这是你的飞船。” “它是的。” “我了解。”于是在这个状况下,福特转过⾝去。 “你好,司拉提巴特法斯特。”阿瑟终于开口了。 “你好,地球人。”司拉提巴特法斯特说, “毕竟,”福特说“咱们只能死一次。” 老人并未理会这句话,他目光锐利地盯着球道,那双眼睛似乎已经完全忽略其他事物。此时,人群正向球道围了过来。只有司拉提巴特法斯特知道,这里面到底有什么深层意义。 福特在哼着什么,听上去,像是在不停重复一个音。他希望有人来问他在哼什么,可是没人问。如果有人问他,他会说他哼的是一首圣诞懦夫歌《狂疯地爱上那个男孩》,他在反复地哼第一句。如果对方指出他只是在哼同一个音,他就会说,因为某种显而易见的原因,他省略了“爱上那个男孩”那块。他很不慡没人来问他。 “只是,”他终于又开口道“如果咱们不快点走,就又要经历那一切了。对我来说,没有什么比让我看见一颗行星毁灭更难受的了。尤其是被毁灭时我正站在上面,或者,”他低声补充道“在板球赛场上呆着。” “耐心。”司拉提巴特法斯特又说道“大事就要来临了。” “那是上次我们见面时你说的话。”阿瑟说。 “是啊。”司拉提巴特法斯特说。 “是的,的确是。”阿瑟表示同意。 然而,就要来临的,似乎是一个大型庆典。这个庆典其实是用来录电视节目的,并非专为现场观众所设。观众们不断聚集过来的地点,是旁边一个扩音器指示的。福特对此简直没有丝毫趣兴。 他正愁的时候,听见广播里说,灰烬杯将由英格兰队的队长举到球道来展示,原因是他们第N次赢得了这个东西。福特觉得很气愤。而后广播里又说,这个灰烬杯,其实是一个板球门柱燃烧的残余物,福特忍不住狠狠地吼了一声。更加过分的是,他还得忍受那个门柱的故事:它于1882年,在澳大利亚墨尔本被烧焚,以象征“英国板球运动之死”于是他起⾝想要去找司拉提巴特法斯特。他做了个深呼昅,但却没有机会说点什么,因为老人不在那儿了。老人正以坚定的步伐迈向球道,他的头发、胡须和长袍在他⾝后飘扬,看上去非常像摩西——如果西奈山是一片修建好的草坪而不是,一般所认为的,一座火光熊熊的山的话。③ 【③摩西,西奈山:典出《圣经》。在西奈山上,上帝从火光之中现⾝,向摩西传授十诫。——译者注】 “他说在飞船里见。”阿瑟说。 “看在赞的发蜗的④份上,这老傻瓜在⼲什么?”福特要爆发了。 【④赞的发蜗的:原文zarkingfarwarks,是作者生造的词,大意是某种耝话。——译者注】 “在准备两分钟后跟咱们飞船里见。”阿瑟耸耸肩膀,表示放弃思考这个问题。他俩便朝飞船走去。 这时一阵奇怪的声音传来。他们试图不去听它,却无法避免看见这样一幕:司拉提巴特法斯特不耐烦地要求那些人,把装着灰烬的银质奖杯 ![]() 接下来所发生的,则令他们无法不理会。随着一声仿佛成百上千人同时说“喔”的巨响,一艘钢铁所制、⽩⾊的太空飞船,突然之间,在球道的正上方凭空冒了出来,低低地轰鸣着,似乎有极大的危险 ![]() 过了好一会儿,它什么也没⼲,仿佛希望每个人都继续做他们的正事,不用管它挂在那儿似的。 然后,它就⼲了点相当不寻常的事。确切地说,它打开门,一些相当不寻常的东西走了出来。共有十一个。 它们是机器人,⽩⾊机器人。 最最不寻常的是,它们好象专门为此打扮过。它们不仅都是⽩的,而且都带着板球拍一样的物品;这还不止,它们还带着好象板球一样的东西;这仍然不止,它们的腿的下部,还戴着⽩⾊的肋骨状的护腿板。这些新来的家伙是如此的不寻常,更因为他们都带着噴气式飞行器,这可以使它们从悬在半空的飞船里飞下来,以便这些奇怪的智能机器人开始杀人。他们真的这么做了。 “嘿,”阿瑟说“好象出事了!” “去飞船那儿!”福特叫道“我不想知道,我不想看,我不想听!”他一边跑一边呐喊着“这不是我的星球,我不想来这儿,我不想被卷进去,只要让我离开就行!把我带到一个有我认识的人的派对上吧!” 浓烟和火焰开始在球道上翻腾而起。 “嗯,看来超自然组织的成员今天在这里出动了…”广播里一个愉快的声音东拉西扯地说。 “我需要的,”福特为他之前所说的作着补充“是够劲儿的酒和同龄的伙伴!”他继续跑着,中间停了一下,抓住阿瑟的手臂,拉他一起跑。阿瑟已经切换到他在危机时的状态,即嘴巴大张,让一切都在他⾝边飞逝。 “他们在打板球。”阿瑟在福特⾝后踉踉跄跄,口中喃喃自语“我发誓他们在打板球,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做,但他们就是在打。他们不只是在杀人,他们还在模仿人类!”他的大叫起来“福特,他们在模仿我们!” 如果我们比阿瑟多懂点银河系历史(要比他至今从旅行里了解到的多得多才行),我们就不难理解现在这一切了。这些在烟幕中时隐时现的、可怕的施暴者,似乎在表演一出古怪的戏仿节目,模仿的正是挥拍振拍的动作。与普通打球不同的是,他们往哪挥拍,哪儿就炸爆。阿瑟看到这些的第一反应是:也许这只是澳洲专业人员搞的一次大型特技表演罢了。 然后,一切突然之间结束,正如它突然之间开始。十一个⽩⾊机器人整整齐齐排成一队,升上了翻滚的云朵里。当最后一点火光收进那艘悬浮的⽩⾊飞船,它发出一声好象成百上千人同时说“呼”的声音。随后,敏捷地消失在它刚才“喔”出来的空气中。 一时间到处一片死寂。之后,从渐渐飘散的烟雾里,司拉提巴特法斯特面⾊苍⽩地走出来。他看起来更像摩西了——虽然还是没有山,不过至少,这片修剪好的草坪现在也在冒烟了。 老人慌 ![]() 司拉提巴特法斯朝福特和阿瑟急促地做着手势,一边喊着什么。三人越来越靠近飞船,飞船依然停在助视屏后面,很明显,依然没有被逃命的人群瞧见。他们自然得先忙着处理自己的问题。 “他们拿大威大威去威!”司拉提巴特法斯的声音颤抖着尖声叫道。 “他说什么?”福特一边用手肘努力开路,一边气 ![]() 阿瑟摇头摇。 “他们…什么什么。”他说。 “他们涨大那大威去威!”司拉提巴特法斯又叫道。 福特和阿瑟相视头摇。 “听上去 ![]() “他们拿大那大灰去灰!”司拉提巴特法斯大叫着,一边还挥着手。 “他说,”阿瑟道“他们拿了那个灰烬杯。我想他说的就是这个。”两人继续跑着。 “那个…?”福特说。 “灰烬杯。”阿瑟简短地说“一个板球门柱的燃烧残留物,是个奖品。那个…”他 ![]() “他想说的话真奇怪。”福特很不慡地说。 “拿的东西真奇怪。” “那飞船真奇怪。” 他们走到飞船跟前。关于这艘飞船的第二件真奇怪的事,就是你在那儿能看见“别人的问题作用场”是如何工作的。他们俩现在能看清这艘飞船,是因为他们知道它在这儿。很明显,别人决不能做到。原因不在于它能隐形,或者有类似的什么神奇得难以置信的功能。如果想制造真正隐形的东西,所涉及的技术将极其复杂。因此,十亿次里面会有九亿九千九百九十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次,人们觉得放弃制作、宁愿不用它会更方便。驰名环宇的科学魔术师——瓦格星的埃夫拉法克斯,曾用他的生命做赌注,赌他只需一年时间,就可以让雄伟的玛格拉玛巨山完全隐形。 他花了将近一年的时间,腾折诸如光能调节阀、折 ![]() 因此,他和他的朋友,和他朋友的朋友,和他朋友的朋友的朋友,和他朋友的朋友的朋友的朋友,以及这些人再稍微远一点的朋友——这帮人恰好拥有一家最強的星际货运公司——做了一件事,如今已被公认为史上最艰巨的熬夜赶工。然后,无庸置疑,第二天,玛格拉玛巨山不见了。然而埃夫拉法克斯还是输掉了他打的赌——以及他的生命——只因一些迂腐的裁判官注意到:a,当走在玛格拉玛山应该在的地方时,他们不会绊倒,也没有撞破鼻子什么的;b,天上多出一个可疑的月亮。 “别人的问题作用场”比这要方便得多,也有效得多。此外,它仅靠一个手电筒电池就能运行上百年。它的原理在于人们的天 ![]() 这正是发生在司拉提巴特法斯的飞船⾝上的事。它不是红粉⾊,不过那也没什么,人们照样会无视它。 最不寻常的是:它只是有一点像一艘装着领航鳍、火箭发动机和救生舱之类的普通飞船;它更像的,是一个倒立的意大利小饭馆。 福特和阿瑟怀着惊奇和深深的戒备心理,注视着飞船。 “是的,我了解。”这时司拉提巴特法斯跑到他们⾝边,气 ![]() “我真想去一个有 ![]() 福特和阿瑟跟着司拉提巴特法斯走上飞船,立刻被他们所看见的飞船內的景象弄得头晕脑 ![]() 一艘飞船——当然,是另一艘,它是银⽩锃亮的,自天上降落到球道上,平稳地、不紧不慢地、像芭蕾舞一样轻盈地,散开长长的支撑脚架。 它优雅地着陆。它展开一架短短的舷梯。一个⾼⾼的、灰绿⾊的⾝影轻快地走下来,走向一小群人类,他们正簇拥在球道央中,照顾刚才那场古怪的杀屠的伤员。外星人沉默而威严地把人们拨到一边,走到一个躺在⾎泊之中的人⾝旁。显然这个人已经无(地球上的)药可救,正 ![]() 那个⾝影在他⾝边轻轻地蹲了下来。 “阿瑟·菲利普·迪奥达特?”⾝影问道。 那个人満眼疑惧,虚弱地点点头。 “你是个一无是处的呆瓜。”那个生物轻声说“我想你应该在离开人世之前知道这一点。” Www.TtCcXS.cOM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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