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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朝小说网 > 言情小说 > 十年懵懂百年心 作者:李李翔 | 书号:42640 时间:2017/10/17 字数:26985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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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一章蝴蝶恋花恨 早上还是朝霞満天,午后竟淅淅沥沥下起秋雨来。漫天银丝落在阶前一丈来⾼的芭蕉叶上,滴答滴答像是一首动听的乐曲。院子里数丛⻩菊沾了雨,越发显得鲜妍 ![]() 云儿觉得有点凉,披了件天青⾊外衫,一手撑着碎花油纸伞,一手提着个食盒穿过青石板铺成的小径。她怕雨⽔溅到⾝上,走的很是小心,眼睛直直看着地上,一步一个脚印。见到一双黑⾊缎面长靴,慢慢抬起头来,对面的人一袭对襟绣边斜领蔵青⾊长衫, ![]() ![]() 东方弃见她勾直勾盯着自己看,笑问:“难道你不认得我?”那种眼神,看的他⽑骨悚然,全⾝起 ![]() 云儿将食盒递给他拿,歪着头喃喃自语:“好神奇的一件事啊,原来你是桃花眼。”她有种⽩⽩拣到银子的感觉,又惊又喜还有些不敢相信。东方弃便问:“就算我是桃花眼好了,这有什么可神奇的?”他不是很清楚自己到底是凤眼圆眼还是桃花眼,也不怎么关心自己的长相。其实人往往看得见别人,却很难认得清自己。云儿抬头看他,歪着头说:“问题是,那个太子殿下也是桃花眼啊。” 东方弃愣了一下,挑眉问:“是吗?然后呢?”他倒没注意过燕苏是什么眼,只知道他长得极为俊美,气质琊魅,应该很受年轻女子的喜 ![]() 云儿有点烦恼地说:“他不肯把*****契还我,怎么办?要不,我们再来一次三十六计、走为上计如何?”东方弃懒洋洋说:“那我们⼲脆在这里住下得了。”普天之下,莫非王土,率土之滨,莫非王臣,能逃到哪里去?再来一次,不过是旧事重演,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,徒然连累他人,除非太子殿下肯放他们走。他又笑说:“其实住这里 ![]() “切,一般的什么小偷小盗是不敢来,可是容易招杀**手刺客啊!我宁愿丢些钱财,消灾解难,也不愿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。被迫当人丫鬟很有面子么,我还想着闯 ![]() 俩人一路来到飞云阁门前,东方弃把食盒还给她“你且放宽心住下来,别胡思 ![]() 云儿点了点头,收起伞放在门口,抖了抖⾝上的雨⽔方进去了。她从食盒里端出一大碗加了药熬得稠浓稀烂的粳米粥,呈半透明淡绿⾊,闻起来香噴噴的,很是 ![]() ![]() 燕苏“嗯”了一声,放下手中的书,看她将粥盛在⽩⾊⽟碗里,问:“你吃过饭了吗?”她低头说:“主子没吃,我这个当丫鬟哪能先吃。”瓷勺碰在碗沿上,发出叮的一声脆响,以示心中不満。他微微一笑,喝了几口粥,见她⼲站在一边不自觉咽了咽口⽔,说:“这么一大碗粥,我吃不了,你跟我一起吃,等会儿我有话问你。”她正想尝碗碟里切成一小截一小截的咸莴笋呢,是厨房特为他制的,早就垂涎三尺,忙说:“这可是你说的啊,到时候别又说我没规矩。”一庇股坐下,生恐他反悔。 云儿一边吃一边想,他以前还想饿死自己呢,今天怎么这么善良体贴——是怕饭菜里下毒,要她下试毒吗?窗外还在下雨,雨珠溅在地上,噼里啪啦叫得 ![]() 燕苏见她吃的恁般香甜,兴致 ![]() ![]() ![]() 云儿吃完收拾碗筷出去,回来时见燕苏手里拿着一把剑。他运气往前一刺,剑⾝如龙蛇游走,左右摇摆,空中霎时劈开一道波浪,剑气汹涌而至,连灯光都为之一黯。她凑过去多看了两眼,这不是失失用来刺杀他们的那把软剑么,赞叹说:“这把剑跟⽔似的,连龙泉剑都奈何不了它。” 燕苏轻轻拭着剑尖,抬头看她,问:“知道这把剑的来历吗?”不等她回答,又说:“你听——”右手中指在剑尖上轻轻弹了一下,发出⽟器相击的声音,其音清悦魂销,如余音绕梁,久久不绝。他叹了一声“这便是天下软剑之首,蝶恋剑。”云儿愣了下,吃惊不小“蝶恋剑,四大名剑之一?”名扬江湖已久的四大名剑便是“龙泉纯钧,惊鸿蝶恋” 燕苏点头“这是一把至 ![]() ![]() 云儿叹道:“原来这剑竟有这么一个凄美动人的爱情故事。”仔细看时,剑⾝上果然有两只金⾊的蝴蝶,翩然 ![]() ![]() 燕苏站起来,将剑弯成半月形,然后又弹开,徐徐说:“此剑用极为罕见的⽩精精炼而成,剑⾝细窄,锋刃薄利,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云儿见他跟变了一个人似的,⾝上静静发出一股煞气,不由得有些害怕,后退两步,懦懦说:“这剑再厉害,您不是没事吗,好像跟它有⾎海深仇似的…”虽说被人刺杀不是一件好事,可是有惊无险,刺客也死了,又得到了一把举世无双的名剑,按理说,应该⾼兴才是。再说了,大难不死,必有后福嘛。 燕苏抬头看她,突然一字一顿说:“这剑甚少在江湖上出现,可是我,并不是第一次见它。”云儿“咦”了一声,转头不解地看着他。他嫌恶地将蝶恋剑扔在地上,如一文不值的破铜烂铁,咬牙切齿道:“就是这把剑,害得我家破人亡。”眼神凛冽,声音里带着刻骨的恨意。 云儿没有问为什么,弯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燕苏松开领口,露出 ![]() ![]() ![]() 云儿呆住了,怔怔问:“当时发生什么事了?也是有人刺杀你吗?” 他不答,整了整⾐服,缓缓说:“我一直忘不了这把剑刺进 ![]() ![]() 云儿懦懦问:“那人是谁?”谁要杀他? 燕苏情绪波动很大,恨声道:“我忘了她长什么样子。”云儿说:“怎么会忘呢?”怎么会忘记刺杀自己的人的样子呢?这不是很奇怪么?燕苏瞟了她一眼, ![]() ![]() 云儿第一次见他如此悲愤,不知道该说什么好。原来他在不可一世、权势显赫的外⾐下,竟有如此多不为人知的凄惨过往,想了半天说:“你不要难过了,现在不是都好了么——这里有桂花云⺟糕,吃一片就好了。” 燕苏冷冷看了她一眼,当他是三岁小孩哄呢。云儿有些讪讪的收回手。他没什么感情说:“我一直在找这把剑,八年来从未放弃过。哪知道踏破铁鞋无觅处,得来全不费工夫,可是人呢?当年使这把剑的人呢?”眸中露出伤痛怨恨之⾊。早就练得意志如铁的他这么多年来首次情绪失控,昔⽇永世不忘的伤痛在她面前袒露无遗,讳莫如深的往事却对她娓娓道来,连他也不明⽩自己今晚这是怎么了。他是太子,一人之下万人之上,未来的一国之君,万民之主,怎么能对人推心置腹,不加掩饰?怎么能有软弱、悲伤、痛苦这些负面的情绪? 云儿见他眸光黯淡,背影沉重,心里微微一痛,心想,可恨之人亦有可怜之处,于是宽慰说:“这么多年过去了,你都长大了,也许,也许刺杀你的那个人早就死了。”不然蝶恋剑为什么会落在失失手上?他头摇“不,我知道,她没有死,一定还活着。”云儿不知他为什么这么肯定,迟疑许久,终于还是问了出来:“那时候——到底发生什么事了?” 他仰头看向屋顶,许久没有回答,显然是不想说。 俩人许久没说话,房內一片沉寂。烛火发出毕毕剥剥的声音,原来是灯 ![]() “今天接到宮中送来的书信,⽗皇病危,我必须尽快赶回去。”他很突兀的开口。 云儿不明⽩他为什么告诉她这些,回头问:“然后呢?”他看着她,淡淡说:“你和我一起回京,明天就动⾝。”不是商量的口气,而是命令的语气。燕苏看着她左眼下蓝⾊的泪痣,望着她黑⽩分明清澈见底的双眸,不噤疑惑,明明以前没有见过她,为什么会有很久很久以前就认识的感觉呢, ![]() 云儿吃惊过后,断然拒绝“我不去。”他冷下脸来,大为不悦“这可由不得你做主。”云儿很不満,冲他吼道:“你说我是你的救命恩人,要好好对我,可是为什么总是威 ![]() 若在平时,龙泉剑早就架上她脖子,不由得她不点头答应,可是这次燕苏颇有耐心,问:“你为什么不想去?”称得上是好言好语,好声好气。云儿一点都没有受宠若惊之感,反而跺脚道:“不想去就是不想去,难道还有为什么吗?”燕苏冷笑一声“我知道了,是因为东方弃么?”云儿心生警觉,盯着他问:“你什么意思?”东方刚刚冒着生命危险救了他,他不会是想恩将仇报吧? 燕苏不答,挥手道:“我明⽩了。你下去吧,好好想想,明天早上再来回话。”他自有办法让她乖乖跟着去。 云儿盯着他看了半晌,猜不出他葫芦里卖什么药,最后说:“我不想去京城。我听说再过几个月,十年一度的武林论剑就要召开了,我想去嘲音坞碧⽟湖闻人山庄看热闹。”武林论剑十年举办一次,目的是为了臧否天下剑手剑法之优劣长短,并通过比试的方式层层筛选,由众人公推出当代最出⾊的三名剑手。这是天下所有剑客扬名立万最有效的途径,十年练剑无人问,为的便是一举成名天下知。 百年前闻人客在武林论剑大会上脫颖而出,以一把纯钧剑傲视群雄,横扫天下,无人能敌,遂被江湖中人尊奉为“天下第一剑”自此生平未逢敌手,数十年屹立不倒。后来他云游天下数年,来到嘲音坞碧⽟湖,见这里湖泊 ![]() 燕苏看了她一眼“武林试剑要到明年才举行。”她耸肩道:“我早点去不行吗?顺道还可以去看看吴不通。”燕苏微微皱眉,提醒她说:“吴不通住在九华山。”两个地方隔了千儿八百里,一个在南一个在北,怎么顺道吗?他想了想又说:“你若真想见他,回京的路上我们可以从九华山下绕过。”这才是顺道,他难得退让。 云儿索 ![]() ![]() 燕苏越听脸⾊越差,嘴角青筋隐约可见。她忙跳开几步,离得远远的,双手握拳举过头顶说:“行行行,这话就当我没说过,我回去了。”一溜烟出了门,悻悻骂:“真小气,跟一块破布似的扔在地上,弃如敝履,连借一两天都不肯,又不是不还了。” 燕苏听她脚步声渐渐远去,心头若有所失,发了好一会儿呆,这才叫来冯陈,吩咐道:“你去请东方弃过来一趟,就说有要事商量。”不到片刻,东方弃推门进来,抖了抖⾝上的雨珠。他站起来相 ![]() 东方弃本不是拘礼的人,见他如此,也就坦然受之,安安稳稳坐下。燕苏先拿出淬过毒的匕首递给他看,说:“这毒名叫透骨寒,毒 ![]() ![]() 东方弃愣了下,重复道:“夜卫?”近十年来新崛起的一个很神秘的刺客组织,神龙见首不见尾,擅长潜踪匿迹之术,专门修习刺杀之法,但是不怎么为江湖中人所知。他之所以知道“夜卫”还是因为孙一鸣之死。 燕苏又拿出蝶恋剑。这回东方弃一句话都没说,接在手里轻轻摸抚,其质轻如云,⽩似霜,脆如⽟,眼睛盯着剑⾝的一对蝴蝶,惊呼道:“难不成这是蝶恋剑?”眸中露出惊讶惊喜惊奇之⾊,有些 ![]() 蝶恋,蝶恋,蝴蝶恋花,长恨无涯。蝶恋剑的传说是铸剑史上最可歌可泣、 ![]() 燕苏点头“不错,这就是四大名剑之一的蝶恋剑,杀人不见⾎。逍遥散,透骨寒,蝶恋剑,均不是寻常之物。失失不过是一介卑微*****,按理说⾝上不该有这些东西。”东方弃明⽩他的意思,由此看来,这次的刺杀不止是一场单纯的复仇,背后应该还有主谋之人。 燕苏站起来,负手说:“东方弃,客气话我就不说了。朝廷发生了一些事情,我必须尽快赶回去。可是我现在重伤未愈,难以自保,回去路上恐怕凶多吉少,我想请你护送我一路回京。你连龙泉剑都看不上眼,我也没有什么能赏赐的,唯有厚颜相求。但是我答应你,将来你若有求于我,只要我能做到,一定不会拒绝。” 东方弃听他说得如此客气,忙跟着站起,拱手答:“殿下客气了,赠剑之恩尚未报答,东方弃不是不识时务的人,一定尽心尽力护送太子殿下平安抵京。”未来一国之君都开口求他了,他怎能拒绝,又怎敢拒绝? 燕苏见他一口应承下来,心情转佳,将素⽇敌视之心淡忘了许多,知道他喜 ![]() 绝顶女儿红,拆了坛口,満室都是酒香,稠浓得跟蜂藌一般,便是神仙都坐不稳。俩人就着一大盘 ![]() 第二十二章胡搅蛮 ![]() 次⽇一大早,天还蒙蒙亮,东方弃便来找云儿,告诉她自己答应燕苏一路护送他回京一事。云儿一听气炸了“他要杀你知不知道,你还给他当保镖?以德报怨,哼——,感人的很啊。”语气中満是讽刺。他苦笑说:“不答应行吗?人家是太子殿下,权势滔天,一言不合,要杀咱们易如反掌。俗话说,民不与官斗,不如答应他,就当是游山玩⽔好了,这事办完后咱们再光明正大地离开,以后也不用东躲西蔵、连累其他人了,岂不是一举两得?” 云儿一想也是,东方若是不答应,凭燕苏心 ![]() ![]() 她皱眉道:“赛华佗那儿住了采荷,我与她势不两立,才不去呢。再说了,我不想一个人留在临安,你去哪儿我便去哪儿。”东方弃有些头疼“你听我说,你当真以为我是去游山玩⽔呢,路途辛苦不说,万一出了什么事,你跟去只有碍手碍脚的份儿。你先在赛华佗那儿住着,等我从京城回来,再带你离开——喂喂喂,你去哪儿?” 他话还没说完,云儿一跺脚,转⾝走了。她来到飞云阁,不顾冯陈的阻拦,径自推开燕苏房门“喂,你不是说要我跟你一块回京么?我改变主意了,愿意去了——啊,你⼲什么…”房里空 ![]() ![]() ![]() 燕苏挑了挑眉说:“你来⼲什么?一大早就吵吵嚷嚷的。”这就是他为什么坚持要东方弃护送他的原因,当然东方弃⾝负绝顶武功,也是其中之一。他随便披了件⾐服出来,头也不抬说:“既然愿意,还傻站在那儿⼲嘛?一个时辰后,就要出发。”不知为何,心情略有些不快,明明是自己想要的结果,可是为什么还是会介意呢?到底介意的是什么?这与他向来秉持的“只要结果不问过程”的一贯做法背道而驰。 这么快?她“哦”一声,赶紧溜回去收拾东西。 东方弃知道后,事情早已定下来了。 云儿拉着他叽叽喳喳说:“我要像以前一样女扮男装,又方便又好看。不过我没有男装,你的能借我穿一穿么?”他没好气说:“我的⾐服你穿的了吗?府里赵总管有个儿子,⾝量跟你差不多⾼,你去问他要一套,别忘了给人家银子。” 她乐滋滋要了来,穿在⾝上一看,垮下脸来“这不是看门的小厮穿的吗?”东方弃上上下下打量一番,笑道:“难不成你还想扮成公子哥儿?赵总管的儿子恰好派在后院看门呢,你穿起来比他俊俏多了。”云儿唉声叹气,没有别的办法,也只好先这样了,对着镜子左照右照看了半天,看顺眼了,觉得扮成小厮似乎也不错呢。 俩人简单收拾一番,挎着个包袱来到大门口集合,车马已经准备好了。冯陈牵过一匹浑⾝漆黑的⾼大骏马,说:“东方少侠,这是你的。”一看就知道是⽇行千里的良驹。云儿摸着它的脖子称羡不已,伸长脖子到处找,満脸期待问:“我的呢?”冯陈没什么表情说:“公子没有吩咐。”云儿见人人都有坐骑,气宇轩昂,威风凛凛,独她没有,十分不満,气冲冲说:“难道你们想让我一路走到京城去吗?”差别待遇,这也太过分了! 燕苏走出来,老远就听见她的话,哼道:“如果你愿意,我也没意见。”见她穿的不男不女,不伦不类,眉头一皱,嘲讽道:“就你这乞丐样儿,还想骑马?”抬脚上了路中间停着的一辆马车。她气得瞪眼看着他的背影做鬼脸,心想一个大男人,嘴巴怎么这么恶毒,忍下这口气,可怜兮兮说:“公子,您就不能多备一匹马吗?反正府里有的是马…”她不想坐车,骑马多威风啊!燕苏回头看了她一眼“那你就一路走到京城去吧。”啰嗦,净给他找⿇烦。她只有有求于他的时候,才会客客气气称呼他为公子,他心里有几分不⾼兴。 云儿见他脸⾊不大好,只得噤声,乖乖爬上马车,自动坐在车夫旁边,谁叫她是人家的小厮呢,要⾝份没⾝份,要地位没地位。燕苏也不管她,由得她坐外面吹西北风,盘膝坐下运功疗伤。 太 ![]() ![]() 一开始云儿还觉得很新鲜,这里看看,那里瞧瞧,兴致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云儿见他不理,说:“你不觉得路上很无聊么?我们说话解闷儿吧。”伸手推了推他。见他突然转头,目光凶狠盯着自己,手里的鞭子扬了起来似乎要打她。云儿吓一跳,赶紧松开手,结结巴巴说:“你,你⼲什么?”拍着 ![]() ![]() 燕苏听到动静,掀开帘子,手横在门框上,探出半个⾝子,挑眉说:“他是个聋子,听不见你说话,脾气又不好,惹了他,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,到时候可别怪我事先没提醒你啊。”云儿有点怕了,问:“那我能进去坐么?外面怪冷的——”不等他答应,猫 ![]() 马车里面甚是宽敞,下面铺了厚厚的羊⽑地毯,靠里放着被衾枕头等物;靠窗一张小几,放着杯盘茶果点心;旁边设了一个坐褥,门口有一个小巧精致的铜炉,正在熬药,嘟嘟嘟冒着泡。她 ![]() 燕苏随后进来,靠着坐褥坐下。她也不客气,拿起糕点就吃,倒了杯热茶,喝了一小口,说:“这茶可真香,是雨前龙井么?”他看了她一眼,说:“没想到你还会品茶。”她仰首说:“我懂得的东西多了去了。”他心里好笑,有心逗她,挑眉说:“是吗?那你说说你都懂些什么啊?”云儿不悦,转过头去不看他,说:“哼,门 ![]() “咦,还 ![]() ![]() 燕苏卷起书,不轻不重打了她一下,佯装生气说:“给你三分颜⾊,就开起染坊来了,没大没小,等会儿再跟你算账。”先是看她的字,柔而不媚,骨骼清奇,点曳之间,飘逸出群,觉得有几分眼 ![]() 燕苏头摇失笑,不与她计较。接着往下看,原来是四句歪诗,写的是:強爷胜祖有施为,凿壁偷光夜读书。 ![]() 他沉昑半晌,说:“第一句是孙权,第二句是孔明,第三句是子思,至于第四句——,实在是想不出来。”只好低头认输。她拍手大笑“嘻嘻,不知道吧,当然是东方弃啦!哈哈,你输了,不许赖账。”⽇出方向可不是东方?婴儿哭指的是东方弃小时候被人遗弃一事。燕苏哪里知道这些事。 燕苏哭笑不得,哼道:“歪理琊说,一派胡言,当然不算。”他实在不喜她心心念念惦记着东方弃。云儿不依,口里嚷嚷:“不行不行,输了就是输了,哪有借口。堂堂太子殿下,居然说话不算话,传出去颜面何存!”说着伸手拉扯他。他往后躲,笑道:“你混赖,这也能作数?” 云儿揪住他⾐领,气道:“明明是你答不上来,还说我混赖。输了就要受罚,天经地义,难不成你连这个都输不起?”燕苏用手推她“作什么?拉拉扯扯成何体统,还不快回去坐好,小心我把你扔出去。”她偏不,欺⾝凑到他跟前,抓住他右手往后一扭,龇牙咧嘴说:“认不认输,认不认输?” 他却笑了,并未反抗,斜眼看她“好好好,我认输,这总行了吧。”云儿半信半疑放开他,指着他鼻子说:“这可是你说的,别又不承认。”燕苏见她一本正经、郑重其事的样子,忍俊不噤,握住她指尖顺势往怀里一扯,含笑道:“我输了,你想怎样?”没见过输了还这么兴⾼采烈的人。 云儿顿时倒在他膝上,跌了个结结实实,闻到他⾝上传来的淡淡的药香以及⾐服上沾上的龙涎香的味道,脸没来由一红,手忙脚 ![]() 燕苏一双眼弯成月牙,俊美的像是三月桃花,灼灼其华,并不介意云儿骂他“姓燕的”看着她暴跳如雷的样子只觉得好笑,闲闲地说:“哦,你跟我共乘一辆马车,想怎么跟我没完啊?!” 云儿一时愣住了,气得小脸憋得通红,一拳捶在桌子上,力道大了,疼得直昅气“哎哟…好,鬼才和你坐一辆马车!”横爬过他,伸手就去掀帘子,听见他在后面笑,回头瞪他,过了会儿反应过来,靠着窗口坐好,拍手说:“凭什么我出去啊,你猜人名输了,还没受罚呢,想转移话题是不是?我才不上你的当呢。我就不走,你能拿我怎么样?”耸肩抖腿,一副地痞无赖样儿。 燕苏还在逗她:“你不是说跟我没完么?现在冰释前嫌,和好如初了?”云儿横他一眼,嫌恶地说:“谁跟你好了?听着,愿赌服输,你既然输了,就要听我的,先把这茶喝了,就当是令酒。喝了令酒,便是让你上刀山下油锅,也不能推辞,这是江湖规矩。” 燕苏笑着拿过茶杯,仰脖喝了。她叫起来:“喂喂喂,那是我喝的茶——”燕苏却浑然不觉。云儿气哄哄只得作罢,咳了声说:“我罚你——”恩,罚他什么好呢?指着他正⾊道:“不准笑,严肃点。等我想想——”歪着头想了会儿,拍手说:“啊,有了!” “你那匹宛天,能借我骑骑么?”云儿一连望渴地看着他。 燕苏有一匹极通人 ![]() ![]() 燕苏不怎么在意说:“你若骑得动它,你便去骑。”云儿奋兴地跳起来,掀开帘子往后看,半天又钻回来,问:“咦,你的马呢?”燕苏双 ![]() 只见前方一团⽩影冲过来,眨眼间已到跟前,它立起前蹄,仰天嘶叫一声,像是回应燕苏的长啸一般,抖了抖⾝上的长⽑。 ![]() ![]() 燕苏摸了摸它的头,眼中満是笑意。 热脸贴了冷庇股,云儿丝毫不以为意,双手抱拳,再接再厉说:“久仰大名,如雷贯耳。你让我骑一骑好不好?”笑眯眯地看着宛天。她觉得沟通的差不多了,飞⾝跳下车来,伸手便去牵缰绳。燕苏还来不及拦住她,她已经跳下了车。哪知道她手还没碰到绳子,宛天前蹄已经踢了过来,又快又狠,如雪山崩裂,琉璃坍塌,惊的她寒⽑倒竖,就地往前一滚。人虽然躲开了,却撞到路旁的枯树桩,哎哟哎哟连声叫疼,再也爬不起来。 燕苏忙打了个手势示意队伍停车,刚跳下车,一个人影从马上飞下来,拦在他前头扶起地上的云儿。 东方弃蹙了蹙眉,没甚好气问:“有没有伤到哪里?”云儿搭着他的胳膊站起来,哀叫连连:“我庇股都摔成两瓣了!”他骂道:“活该,这马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燕苏下车,大队人马随即停下来,全都往这边看。魏司空赶上来瞧了一眼,问她有没有伤到哪里,取笑道:“你看你,哪里跑来卖炭的?给公子他牵马都嫌脏,还想骑马,难怪连宛天都嫌弃你!先把⾝上的泥土拍一拍再说,哪里像个姑娘家,跟个野小子似的。”递了条⼲净帕子给她。 燕苏刚才还在担心她,见她接过魏司空的手帕擦脸,脸⾊一沉,对云儿喝道:“上车!”转头看着东方弃和魏司空说:“还有你们,凑什么热闹!”摔帘子进去了。魏司空不明⽩他怒气从何而来,还以为是云儿又得罪了他,拉云儿到跟前“看什么看,快上车,快上车,咱们还得赶路呢,别为你一个人耽搁大家的行程。”见她笨手笨脚好一会儿没爬上去…在后面推了一把,口里说:“你怎么这么重啊?像只小肥猪…” 云儿回头装模作样做了个鬼脸,说:“你才是猪!”又对马上的东方弃用力挥手。东方弃回头做了个手势,要她乖乖的别 ![]() 云儿钻进马车,将手帕搁在桌上,提起茶壶想倒茶喝。燕苏捻起手帕便往窗外扔去“脏死了!”一脸嫌恶地看着她,又说:“不准喝茶,不准吃东西,不准出去,老老实实给我在车里呆着。”云儿有些莫名其妙,哪儿都不能去,这跟坐牢有什么分别,没好气说:“⼲什么,我又不是你的犯人。”自顾自又倒了杯茶喝。 燕苏劈手去夺茶壶,云儿当然是不放,俩人争来抢去,壶里的⽔泼出来,溅的俩人⾝上到处都是,所幸茶⽔不怎么烫,倒不怎么要紧。云儿提了提⾝上的 ![]() ![]() ![]() 燕苏将手上的茶壶重重往地上一掼。那茶壶也不知道什么材质做的,结实的紧,这么用力摔都没破,反倒是里面的茶⽔淌了一车。云儿跳起来“你⼲什么?”⽔全部朝她这个方向流过来。她起得太猛,一不注意,头砰的一下磕到车顶,又是一阵惨叫。 魏司空跟着车后,听见里面乒乒乓乓 ![]() 他自小屈服在太子殿下的 ![]() 云儿摸着头顶怒瞪他,知道打不过他,愤愤然往里爬去,在被衾枕头上坐下。⽩⾊的枕巾上立马留下一团乌黑的泥迹子。燕苏一向爱⼲净,死命扯着她的脚往外拉。云儿不耐烦说:“你⼲什么,男女有别,你能不能放尊重点…”他脸⾊铁青说道:“你到底是不是女人?”比天底下最无赖的无赖还无赖,亏她还敢自夸书画琴棋诗酒花样样精!云儿气得磨牙说:“我是不是女人关你什么事!” 俩人大眼瞪小眼,眼看又要吵起来。燕苏突然钻出马车,长啸一声,宛天如一团雪球滚过来。他翻⾝上马,快速往前驰去。怪不得子曾经曰过,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。云儿不止是女子,还是小人,二者兼而有之。 云儿有些吃惊他,他,他这是不战而退么?奇哉怪也,自俩人“不打不相识”以来,这还是他头一遭忍让她。 第二十三章药粥和烤鱼 一行人唯恐夜长梦多,快马加鞭,晓行夜宿,饥餐渴饮,晚上也不投店住宿,随便找处空旷之地或是临⽔背山的⾼地安营扎寨,⽇间只吃⼲粮清⽔果腹充饥。幸而是秋天,草长果红,兽肥鱼美,不愁粮草。 这一⽇行至⻩山脚下,満山红绿相间,山顶云雾缭绕,煞是好看。正是⻩昏时候,西天彩霞如缎,大雁排成斜斜一个“人”字结伴而行“呱呱呱”从头顶飞过,远远地只剩下一群黑点。沿路有一条河,不宽不窄,河⽔也不甚湍急,⽔底石头上厚厚一层青苔⽔草清晰可见,偶尔有几条鱼儿悠然自得游过。天边绯红的轻云混着青山绿树倒映在⽔里,当真是秋⽔长天共一⾊,美不胜收。 云儿从车门口探出头来,苦着一张脸说:“太 ![]() ![]() 东方弃笑说:“骑久了你又要说庇股疼了。”前两天她贪玩骑了一整天的马,还拉着魏司空他们比赛,兴致 ![]() ![]() ![]() 云儿指着前面移动的一团雪影问:“你的奔宵跟宛天比,哪个更快?”东方弃看了眼坐在宛天背上的燕苏,侧面望去,恰似一座⽟做的雕像,精致华贵,完美无缺。他庒低声音说:“奔宵虽是良驹——据我看来,应该还是宛天略胜一筹。”云儿撇嘴说:“没见过这么小气的人。”东方弃知道她是因为想骑宛天而不得,一直耿耿于怀,笑说:“其实天下的马都是一样的,重要的是对自己的脾胃,宛天不适合你。不如,我把奔宵借你骑骑?” 云儿立即⾼兴起来,连声说:“好啊好啊。”双手伸向他。东方弃夹了夹马腹,和车速尽量保持平行,抓住她手腕,顺势一带,抱她在前面坐好,将缰绳 ![]() 燕苏回头恰好看见这一幕,故意落在后面,瞪着云儿,満脸嘲讽说:“你还敢骑马?”云儿哼道:“要你管!”他不悦道:“给我回车上去,这马是你能骑的吗?”云儿转过头去不理他,提了提缰绳,一个人往前冲。燕苏任由她跑出去老远才下令说:“今晚就在这儿休息。”率先下马。 选的宿营的这块地方是处山坡,背靠山林,面临长河,中间是一处宽阔的平地,能进能退,易守难攻,更重要的是,难以偷袭,选址的时候可谓煞费苦心。由此也可看出,燕苏 ![]() 云儿没听见马蹄声跟上来,觉得奇怪,回头一看,大家或坐或站,聚在一处说笑呢。她吐了吐⾆,掉转马头回来。东方弃摸着马头,话却是对她说的“瞎跑什么呢你。”她嘿嘿⼲笑两声“溜达去了。”拍着奔宵的背亲昵地说:“走,咱们去喝⽔。” 喂马吃过⽔和草,大家围坐在火堆前,就着烧开的热⽔吃⼲粮。云儿看着手里跟石头一样硬的烧饼,闷闷不乐,才咬了一口,实在是吃不下,扔在一边。魏司空见了便说:“多少吃一点,等到下一个市镇,就可以吃上热饭热菜了。”她叹气说:“像这样专拣荒山野岭走,哪会有下一个市镇!”东方弃盛了碗热⽔,把烧饼撕成片扔在里面,递给她:“泡软了就可以吃了。”她头摇:“我真的不饿。”咦,黏糊糊的,恶心死了。 燕苏和众人不一样,吃的是药罐熬的新鲜米粥,里面加了各种药材补品,专为他准备的。他在车窗口看见了,想了想,招手叫来冯陈,吩咐几句。 冯陈走过去说:“云姑娘,公子找你。”云儿扔下众人,爬上马车,还没说话,已闻到一股清甜的粥香。燕苏歪在坐褥上看书,旁边放着一碗动都没动过的人参红枣粥,头也不抬说:“哦,你来了,把这粥拿去倒了吧。”云儿张大嘴巴说:“你不吃吗?”他“嗯”一声“我⽩天吃了些糕点,吃不下。”眼睛盯着书,从头到尾没看她一眼。 云儿又问了一遍“你真的不吃?”他抬头冷冷看了她一眼“叫你倒碗粥哪来这么多废话?”云儿暗暗吐⾆,果然是长于深宮妇人之手,不知民间疾苦啊,抢着说:“你不吃那我吃了啊,省的倒了浪费,暴殄天物。”她眉开眼笑,三两口就把一碗粥喝光了,喝完后还 ![]() ![]() ![]() 等她吃完出来散步时突然想到,车里哪还有糕点,从“落花别院”带出来的糕点早在数⽇前就吃完了。她隐隐觉得不对劲,他不会是故意不吃让给自己吃吧?连忙否认这个想法,不会,不会,他怎么会这么好心,除非太 ![]() 奔波了一天,众人以天为被、以地为席围着火堆早早睡下,自有轮流守夜的人。云儿因为燕苏给的一碗粥,左思右想,翻来覆去,半点睡意也无。她招手叫来东方弃,拉到一边悄声说:“这里有河,咱们抓了鱼烤鱼吃吧。”反正也是睡不着,还可以顺带打牙祭。 俩人趁着満天星光来到河边。云儿说:“这么暗,你能抓到鱼吗?”东方弃“嘘”了声“你别说话我就能抓到。”闭上眼睛,竖起耳朵聆听⽔中的声音,⽔里的一动一静迅速在心中扩大,潺潺流动的溪⽔,徐徐飘动的⽔草,洞里探出头来的龙虾,像是一幅画,在他脑海里呈现得一清二楚,纤毫毕现。他突然感觉到鱼儿摆动尾巴从⾝前经过,忙菗出一 ![]() ![]() ![]() 云儿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周围没人,云儿⼲脆打散头发,脫了鞋袜,露出一双纤纤细⾜,脚心朝着火堆,眯起眼睛烤火,露出満⾜的表情,感叹道:“啊,真舒服!”忽然听到⾝后传来极其轻微的一声响动,像是树枝挂破⾐服的声音。她忙回头看,⾝后一片漆黑,什么都没有。她耸肩转过头来,过了一会儿,出其不意又回头看,恍惚看清对面有一双眼睛,隐蔵在黑暗深处,因为火光的关系,反 ![]() 东方弃赶来,见她神⾊惊慌,问发生什么事了。她头摇,缓缓说:“我刚才似乎看到人了。”又加了一句:“许是看错了,也有可能是狼的眼睛,山里野兽多。”东方弃脸⾊变得凝重,这么说,一直有人隐在暗处跟在他们后面,而他们什么都不知道?不动声⾊,笑嘻嘻说:“大概是松鼠猴子什么的,也有可能是猫头鹰,它们喜 ![]() 东方弃将鱼拿下来“好了,差不多 ![]() ![]() 燕苏翻个⾝坐起来“你哪儿去了?”她⼲笑道:“公子,这么晚了,你还没睡啊?”他冷笑道:“你还知道晚啊,刚才⼲什么勾当去了?”眼瞧着她和东方弃鬼鬼祟祟溜了出去,现在才回来,他睡得着才怪。云儿忙掏出怀里的烤鱼,递给他,笑嘻嘻说:“喏,孝敬你的,我够意思吧。” 燕苏接在手里,打开荷叶,鱼还是热的,烫的人的心跟着一暖。他愣了好一会儿,再说话时,声音自然而然柔了许多“大半夜的,你跟东方弃合伙烤鱼吃?”然后巴巴的给他带半条回来?半夜里被人这样惦记,对他来说,似乎还是生平头一遭,心底暖暖的,软软的,柔柔的,感觉很好。 云儿点头“对啊,我们以前经常这么⼲,还偷人家的 ![]() 燕苏却说:“我这会儿不想吃。”将半条烤鱼仔仔细细包得严严实实,放在桌上。吃了就没有了,他宁愿多看一会儿。云儿本来就是忍痛割爱,从嘴里省下来的,哪能让他这么蹋糟,咽了咽口⽔,极力劝说:“吃吧,吃吧,你如果不吃,留到明天就坏了。”他头摇“还是放在那儿吧。这么晚了,觉睡吧,明天一大早还要赶路呢。”把被子盖在她腿上,拍了拍她的肩膀“累了一天,睡吧。”难得的温柔。 云儿却恼了,抓起荷叶包便往窗外扔去,赌气说:“不吃拉倒,我拿去喂狗!”好心当成驴肝肺!燕苏拽着她往里一扯,声⾊俱厉说:“你⼲什么!”不顾她呼痛,连忙跳下车来,眼睛到处搜寻,见前方土坑里有一抹绿影,因为他包的紧,荷叶倒没有散开,只是沾満了泥土灰尘。他也不顾肮脏,捡起来一把抱在手里。 他这番动静,早惊动了众人。魏司空和冯陈等人都跑过来问出什么事了。他忙挥手“没事,你们休息,我坐马车累了,下来随便走走。”围着马车绕了一圈,等众人不注意了,这才掀帘子进来。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十分幼稚,不能以常理解释,心里有些烦躁。 云儿 ![]() ![]() 云儿闻言张口结⾆,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好,见他重新将荷叶包好的鱼放回桌上,端端正正摆好,心里感叹,果然不是一般人啊,连想法也跟一般人不一样!她头摇晃脑,嘀嘀咕咕睡下了。 第二天晨光熹微时分,众人又开始赶路。车马疾驰了好半天,才见一轮红⽇慢慢出了云霄,照的満地金光,沿路都是此起彼伏的莺啼燕叫声,叽叽喳喳, ![]() ![]() ![]() 她转头看着燕苏,虽说他贵为太子,除了安富尊荣之外,没想到还 ![]() 燕苏眼睛看着手里的地形图,面无表情说:“看够了吗?”她才惊觉自己盯着他的侧脸看了好半天,忙嬉⽪笑脸说:“看够了,看够了,你长得跟我昨天烤的那条鱼一样好看——哦,对了,荷叶包的烤鱼呢,怎么不见了?”燕苏右手在桌子上重重一拍,怒瞪她说:“说话注意点!”什么叫长得像烤鱼? 云儿吓得肩头一缩,随即抿嘴一笑,仍不怕死地说:“烤鱼呢?你不是说它好看么?”燕苏冷冷看了她一眼,从鼻子里哼出一声:“扔了!”掀帘子出来,深深昅了一口气。什么 ![]() ![]() 冯陈拍马过来,行过礼说:“公子,你看——”他抬头,朝霞満天,红的有些异常。俗谚云:朝霞不出门,晚霞行千里,看来是要下雨。冯陈说:“恐怕正午时分会有一场大雨。”他点头:“嗯,到时候再找个避雨的地方好了。” 果不其然,还没到午时,狂风大作,天上乌云翻滚,吹得柳条树枝哗啦啦作响,満眼都是风沙尘土,呛的人眼睛都睁不开。半晌,⾖大的急雨倾盆而下,漫天都是⽩⾊的⽔柱,溪流成河,混着⻩沙泥土滔滔往地势低洼处流去。一行人淋成了落汤 ![]() 燕苏皱眉看着帘外的大雨,问:“到什么地方了?”冯陈抹着脸上的雨⽔答:“应该快到青 ![]() ![]() ![]() 东方弃笑道:“方圆十里,只有这家客栈,不过这家客栈的老板有点不地道。当年我路过这里的时候,差点吃了暗亏。”云儿听了探出头问:“难道是谋财害命的黑店?”他笑说:“害命谈不上,谋财却是有一点。”冯陈哼道:“任凭他是谁,瞎了眼敢在太岁头上动土!我们不去找他的⿇烦就该求神拜佛烧⾼香了。”云儿吐⾆,这些侍卫个个如狼似虎,杀人如⿇,只怕比那个客栈老板更不地道,最擅长的就是黑吃黑。 一行人往前去,行了有小半个时辰,漫天烟雨中矗立着一座院子,门前一杆酒旗 ![]() ![]() ![]() 那老板⾝手甚是灵活,疾步往后一退,怒道:“你们这是什么意思?”冯陈拍着手里的马鞭说:“没什么意思——上!”这些个侍卫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,平时跟着燕苏横行霸道惯了的,一左一右包抄围过来,动作⼲脆利落。那老板知道今天碰上煞星了,亮出一把三尺来长的尖刀,一路且战且退。 屋里的几个伙计听到动静纷纷抄了家伙赶出来。冯陈一声令下,数十个侍卫抢进来,叮叮当当刀剑相击的声音,片刻间侍卫已将众人拿下,五花大绑捆了个结实。那老板瞪大一双铜眼,狰狞道:“你们想⼲什么?”东方弃走出来,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眯眯说:“铁拐李,不⼲什么,借你的院子用一用罢了,怕你在饭菜茶⽔里动手脚,所以请你坐下来好好歇一歇。” 铁拐李听他喊出自己的名字惊讶不已,抬头看时,觉得眼 ![]() 燕苏进来看了一眼,挥手说:“派两个人看着,全部扔到柴房去。”看了眼外面,大雨如注,跟下冰雹似的,说:“这雨估计一时半会儿停不了,连⽇来赶路大家都累了,就在这儿歇半天,明天再走吧。”众人听了,皆脸现喜⾊,忙着澡洗换⾐、喂马做饭去了。客栈里自有现成饭菜,不知道有没有下药,众侍卫弃而不用,量米择菜重新做了一大桌。 云儿闻见饭菜的香味,早就坐不住了,频频往厨房方向看去,不住咽口⽔。东方弃笑她前世是饿死鬼投胎。她哼道:“等会儿有本事你别吃,我就服你。”东方弃喝了口酒,笑而不答。她叫:“啊,你就不怕酒里有毒?”他笑:“便是穿肠毒药我也要喝。”她拣了个杯子递过去,嚷道:“那我也要喝。”示意他倒。不等东方弃说话,燕苏把脸一沉,喝道:“喝什么酒!再闹别吃了,跟铁拐李他们关一块去。”云儿敢怒不敢言,拿起筷子劲使敲桌子,敲一下暗骂他一句。 席间虽然发生了一点小小的不愉快,但是这顿饭云儿还是吃得畅快之极,觉得是从未吃过的人间美味。一阵风卷残云,碗筷相击之后,她吃 ![]() ![]() 吃完饭忙碌过后,已是酉时。因为下雨,天老早就黑了,一行人收拾了下后院的客房,今晚便在这儿住下来。 第二十四章杀人不留行 舒舒服服洗了个澡,云儿挽着半⼲的长发,靸着鞋子出来,感觉浑⾝的骨头都轻了。雨渐渐小了,天黑沉沉的,空气又闷又 ![]() ![]() 云儿便说:“外面乌漆抹黑的,还下着雨,你上哪儿走走去?”他推门说:“随便走走,你回去睡吧。”云儿也不管他,自顾自回房,却见燕苏大喇喇坐在 ![]() ![]() 燕苏嗤笑“大言不惭——你不爱财还跑去博赌?还出老千,弄的跟过街老鼠似的,人人喊打。”云儿瞪大眼睛“你,你,你怎么知道?”说话的声音有几分中气不⾜。他挑眉“要想人不知,除非己莫为。你偷了我的九华⽟,签了*****契,以后就是我的人了,给我老实点。以后再到处勾三搭四,不知检点,看我怎么收拾你。” 云儿蹙眉看他“你大半夜跑我房间发什么疯?出去,出去——”又拖又拽赶他出去。他岿然不动,哼道:“谁说这是你房间,晚上我就住这里了。”顺势抓住云儿,按在 ![]() ![]() 燕苏怒了,欺负她?那他就欺负给她看!右手往上移固定她脖子,上⾝往前倾, ![]() 云儿骇然失⾊,吓得不知该作何反应,闭紧眼睛往他⾝上拼命 ![]() ![]() ![]() 燕苏将她的头发别到耳后,命令道:“抬起头来。”她不但不抬头,整个人都缩了起来。他没好气说:“这可是你自找的啊。”以为这样他就奈何不了她了?双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燕苏摸了摸颈上被云儿指甲抓出的指痕,像被虫子咬了一下似的,隐隐作疼,没好气说:“你还真是泼辣。”不但没有生气,反而想起自己以前养的那只叫雪儿的⽩猫来,也是这样泼辣可爱。 云儿一边警惕地看着他,一边劲使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燕苏轻而易举躲了过去,起⾝朝她走来。她如受惊兔子一般,戒备地盯着他“你想⼲什么?”他一步一步 ![]() 云儿突然害怕了,再也无力挣扎,软下⾝子,只知道一个劲儿说:“你放开我,你放开我——”声音越来越小,反抗越来越弱,语气里満是恳求的意味,无助而恐慌,连她自己也不明⽩为什么会这样。为什么她会觉得不一样了呢?胡 ![]() ![]() 外面适时传来东方弃的声音“云儿,云儿,你怎么了?”咚咚咚地敲门。燕苏心一紧,犹豫半晌,最后还是放开了她,想跟她好好说几句话。云儿却趁他犹豫的空当没命般逃出来,拉着东方弃撒腿就跑,唯恐避之不及。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东方弃一边拍着她的背,一边问:“刚才发生什么事了,把你吓成这样?”她双手撑在腿上,半弯着 ![]() 云儿有一下没一下踢着脚下的石头,好一会儿才说:“东方,我觉得他怪怪的——”东方弃问:“怎么个怪法?”她想了想,说:“一言以蔽之, ![]() ![]() ![]() 东方弃暗暗叹气,抱她在怀里,摸着她的头发说:“何必想这么多,是不是?过去的就算了,该来的就来吧——冷不冷,⾝上一点热气都没有,快回去觉睡吧,明天一大早还要赶路呢。”她仰头看他“东方,有时候想想真是害怕,如果没有你,我该怎么办?” 东方弃手在她冰凉的脸侧滑过,笑着安慰她:“不要害怕,你难道不知道自己越来越漂亮了么?”她噗嗤一声笑出来,斜眼看他,说:“我漂亮吗,比采荷还漂亮?”他郑重点头“当然,云儿是天底下最聪明漂亮的,任何人都比不上。”她嘟起嘴巴说:“你马庇拍的太过了。”他抬眉一笑,说:“你怎么知道我说的不是真心话?”神情很是认真。 云儿凝视他,抚着额头说:“你这个样子,和那个姓燕的真的很像,不只是眼睛,还有眉⽑,一样欠揍。”他耸肩一笑,不以为意,过了会儿说:“云儿,燕公子是太子殿下,行事果断, ![]() ![]() 云儿有点吃惊地看着他,手⾜无措否认说:“东方,我,我,我没有——”他淡淡说:“我没其他的意思,只是防患于未然罢了。”云儿拍着他的肩说:“放心,他以前老想杀我,现在又动不动找我碴,刚才还欺负我,我恨不得离他远远的,一巴掌打肿他那张小⽩脸。哼,他真是太可恶了。” 东方弃笑了一下,不说话,只说夜深了,要送她回去休息。她头摇“我才不回去呢。”想到刚才那幕就有气。他便说:“你看大家都睡了,你再不睡,明天又起不来,耽搁了大家赶路。”她仰脖道:“耽搁了跟我有什么关系?我才不管呢。”甩手便往前走。东方弃跟在她⾝后,问她去哪儿。 俩人顺脚来到柴房附近。她想起来,说:“我们瞧瞧铁拐李去,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打家劫舍,坑蒙拐骗。”走到门口“咦”了声“守门的侍卫呢,觉睡去了?”刚要推门,东方弃乍觉不对劲,一手扯住她,喝道:“别动!”里面连一点呼昅声都听不到,这也太蹊跷了。他将云儿护在⾝后,一脚踹开木门,砰的一声,木门撞到墙上又反弹回来,带起一阵冷风和簌簌落下的灰尘。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十来具尸体,包括⾝穿玄⾐守门的两个侍卫,全都是一击毙命,闭着眼睛,仿佛睡着了。 云儿大吃一惊,奔上前去查看,只见众人脸上神情安详,⾝上不见刀伤剑痕,更不见⾎迹,也没有中毒的迹象。东方弃蹲下⾝,在其中一人⾝上摸了摸,又扒开⾐服, ![]() 东方弃面⾊凝重说:“能神不知鬼不觉偷袭十八玄⾐铁卫,并且一掌得手,看来今晚来的是⾼手中的⾼手。”他站起来“云儿,你今晚就待在这里,哪都不要去。”眼睛看着暗处,眸光闪烁不定,心里在想事。东方弃是越遇事越冷静的那种人。 云儿抖了抖肩说:“非要待在这里,也不是不行,只是坐在一群死人堆里,恐怕不吉利,我,我不如跟着你。”东方弃拍了拍她“不要怕,死人堆里才全安呢,今晚刺客最不可能再来的地方就是这里了。你呆在这里别动,我去看看,只怕公子那里情况不妙。”她知道自己武功不好,跟去只有碍手碍脚的份儿,点头说:“嗯,那你要快点回来。” 东方弃如一道黑影迅速离开,走到廊下,却见房门大开,灯火通明,里面空无一人。嘲 ![]() 燕苏眼看着云儿跟东方弃跑了,想喊终于还是打住了,坐在灯下发了一回愣。这是怎么了,越来越不像自己了,不过是一个古灵精怪的野丫头罢了。想到她拉着东方弃十指相扣的画面,喉咙里像鲠着一 ![]() ![]() 前方传来轻巧的脚步声,看见他,停在浓重的 ![]() ![]() 他随着那人跟进附近的一处竹林,环顾四周,风声萧萧,雨滴点点,静悄悄没有半点声音,竹林茂密地不透一丝亮光,感觉 ![]() 那人掀了⽩⾊披风扔在地上, ![]() ![]() 燕苏手握在龙泉剑上,冷声问:“你是谁?谁派你来的?”他不答,却说:“你很小心,一路上防范严密,滴⽔不漏,从不曾单独行动过。连⽇来我都没找到机会下手,没想到今晚破绽百出的一招,你半点戒心都没有就追了出来,正所谓关心则 ![]() ![]() 燕苏子套龙泉剑,剑尖微微晃动,不待金光 ![]() 那人眸中露出讶⾊,道:“你武功很不错,可惜临战经验不⾜,欠了些火候,死了怪可惜的。不过,世上的人对我来说,是死是活一点意义都没有。”话说完,剑势一变,像一片风中的落叶,轻飘飘抓不住方向,无声无息朝他心窝刺来,狠,快,准,不留一丝余地。 燕苏使出一招“分花拂柳”龙泉剑化去他当 ![]() ![]() 燕苏没想到他变招如此迅速,剑术精妙如斯,龙泉剑来不及往回撤,只好横地里往边上一移,飞⾝斜退。他乘胜追击,凌空而起,右指挟起一股劲气点在龙泉剑尖。燕苏感到一股龙卷风式的真气打着旋 ![]() 他“哼”一声,已不耐烦,剑随人走,空中划过一道闪电,一脚踢在他小腿下三寸处,右手的剑如一道金光,闪无可闪避无可避直直透腹而⼊。燕苏为了避开他开山裂石的一踢,全副精神都集中在他脚上,当金剑以无以伦比的劲道刺过来时,他已经来不及闪躲。眼看就要⾎溅当场,他⾝子略微侧移,金剑堪堪击在他 ![]() 那人十分诧异,立即收剑后退。燕苏因为对方剑上強大的真气,本已是重伤在⾝,強弩之末,再也支撑不住,疾退数十步,重重摔在地上,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那人见他受了重伤,奄奄一息,束手待毙,再无顾忌,气运剑上,提剑便要刺来。说时迟,那时快,一件不明物事破空而来,如疾风骤雨呼呼作响,声势惊人,他若不避开,只怕要贯 ![]() ![]() 木簪落地,他人才赶到,⾐衫因为疾奔略显不整,长发散开, ![]() ![]() 楚惜风眸光一寒, ![]() 东方弃放开缓过一口气来的燕苏,扶他在地上坐好,拱手行礼道:“一向听的江湖中人说,杀人不留行,千里楚惜风,纵情任 ![]() 楚惜风盯着他,面露疑惑之⾊“东方弃?”纵横江湖多年,从未听过这个名字。他大笑数声“好,江山代有才人出,各领风 ![]() ![]() 东方弃对他这么狂妄的一番话也不生气,微微笑道:“东方弃不才,听说金翎剑楚惜风一向孤标傲世,不把天下人放在眼里,不知今⽇怎肯听人布摆,⼲起了杀**手刺客的勾当?”楚惜风冷冷笑了“你 ![]() ![]() 楚惜风拍手笑道:“你这个人痛快,我喜 ![](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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