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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朝小说网 > 历史小说 > 柏台故事 作者:高阳 | 书号:39777 时间:2017/9/7 字数:7573 |
上一章 先森李;hsadm&官名初清 下一章 ( → ) | |
清初言官,享名最盛者为李森先。他是山东掖县人,明朝崇祯十三年进士,官至国子监博士。李闯破京,受伪官“祠祭司从事”⼊清为江西道监察御史。其时巡按制度未改,顺治十三年巡按江南,在苏州杀一名伶、一![]() 王郞十五吴趋坊,覆额青丝面皙长,孝穆园亭常置酒,风流前辈醉人狂。同伴李生柘枝鼓,结束新翻善才舞,锁骨观音变现⾝,反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观此可知王郞⾊艺。梅村自跋谓:“王郞名稼,字紫稼,于勿斋徐先生二株园中见之,髻而皙,明慧善歌。今秋遇于京师,相去已十六七载,风流儇巧,犹承平时故习。”徐勿斋郞徐,东林健者,明亡殉节。所谓“孝穆园亭”即徐二株园。十五初见,相去十六七年,则王紫稼其时为三十一二。王于顺治八年⼊京,依龚芝麓,十一年南返,未三年即被祸。无名氏《研堂见闻杂记》载李森先巡按苏州事云: 公为人宽厚长者,而嫉恶特严。当秦公时,大憝元恶,皆已草无余,而踵起者犹蔓衍不绝,公一一擒治之,始 ![]() ![]() ![]() 一旦走京师,通辇下诸君。后旋里,扬扬如旧,其所污良家妇女,所受遗,不可胜记,座间谈子,无不咋⾆。 文中“秦公”指泰世祯,为李森先的前任,亦以风骨峻整见称。子即紫稼,为“豪胥奷吏”的“耳目腹心”可以想见其无恶不作。 “胥”为捕快差役,往往鱼⾁乡民,尽人皆知;“吏”为书办,其恶不易为人所晓。陆陇其有言:“本朝大弊只三字,曰例、吏、利。”例即例案,公事必合例始得行;而例案惟书办 ![]() ![]() 郭嵩焘之言,则更为愤 ![]() 考清朝初年,苏州是书办的天下,恶名昭彰者有施商余、沈继贤、徐掌明、周宗之等,与巡抚、藩臬两司,一府、二县各衙门,俱通声气。其中以施商余最狠毒,倡议“十不降”的金之俊,位至三公,归田后,屡受施商余欺侮,以致患膈症而殁。有一次,施商余下乡遇雨,停舟某处,主人迫之登岸,以盛馔相款;施见他家有兵器,便教人以私蔵军器招县拘查,然后他出面解救,得以无事。 施商余表示,以为报答一饭之德。此人再三拜谢,送红包不受;恰好鱼新出,以重价购得一担,送到施家,自以为是很名贵的礼物,哪知施商余命来人挑到厨房,触目皆是鱼。 又一次见一银匠之 ![]() ![]() 沈继贤睚眦必报,与人斗叶子牌,打一张正好为下家配成对,其名曰“捉”他说:“我的牌哪个敢捉?”下家答说:“捉你不要紧!”沈继贤便招呼跟班,附耳说了几句,不一会来了两名差役捕捉牌之人,此人责问:“我犯什么法要捉我?”沈继贤笑道:“捉你不要紧!”又有一次,有人请客,沈居首座。未几,来一少年,向沈继贤漫然一揖,礼节疏慢,便有人责备少年不懂事。少年答说:“我不认得沈继贤,有什么关系!”这样隔不多时,有个強盗攀害少年,说是同伙,因而下狱。 他的⽗兄送了沈继贤五百两银子,得以无事。出狱后,⽗兄带他踵门叩谢,沈继贤把五百两银子还了他,少年感 ![]() 徐掌明是苏州光福镇人,与昆山徐家认作同族。徐家三弟兄,顾亭林的外甥,均为朝贵,倚此势力,所以苏州有“长、吴两县印,不及掌明一封信”后与至戚⻩某有仇,派人打死一个村农,抬尸至⻩家大门外,因而涉讼。⻩家 ![]() 周宗之横暴一时,为秦世祯的前任张慎雷访拿杖毙。周虽武断乡曲,而寓所大门舂联居然大书“曲巷幽人宅,⾼门大士家”有人为之作歌,形容尽致。首言豪奢: 城南曲巷宗之宅,大士⾼门自标额。华堂丽宇初构成,粉壁磨砖净如拭。侧闻其內加精妍,洞房绮疏屈曲连。朝恩室中鱼藻洞,格天阁上簇花毡。百凡器皿皆精绝,花梨梓椅来滇粤。锦帐一 ![]() 次言得势: 势能炙手气薰天,忘却由来吏委琐。嗟嗟小吏何能为,泥沙漏安从来?考课不明诠选杂,前后作令皆惊骀。钱⾕讼狱懵无识,上下其手听出⼊。哆口嚼民如寇雠,官取其十吏取百。満堂知县人哄传,宗之相公阁老权,片言能合宰公意,只字可发官帑钱。涂脂衅膏曾未已,御史风雷申法纪。窗户青⻩犹带温,主人骨⾁飞红雨。 末言人亡家破,深致感慨: 廷中呼暴渐无闻,室內丁丁才住声。斥卖屋居偿帑值,两 ![]() “比屋城南尽可封”可见猾蠹之吏之多。吴中赋税特重,相传为明太祖报复吴人支持张士诚之故,其实乃裁抑富民,使之不致作 ![]() ![]() 《研堂见闻杂记》接叙李森先杀王紫稼事: 李公廉得之,杖数十,⾁溃烂,乃押赴阊门立枷,顷刻死。有奷僧者以“吃菜事魔”之术,煽致良民,居天平山中,前后奷 ![]() 按:“吃菜事魔”者琊教之一种,不知何方神道,终归汤斌所扫 ![]() ![]() 东南各省与欧洲通商自粤始,其奏许通洋舶立十三行,便中外人贸易者,则在康熙中两广总督吴留村兴祚,而吴未督粤前石濂已私与洋舶通贸易,故粤之通商石濂为之魁。 石濂名大汕,本苏人徐氏子,幼无行,为画师沈朗倩外嬖。沈以画名于一时,石濂亦师其技,龚芝麓一见大 ![]() ![]() 院成穷极土木,结构壮丽,梁上书大越国建造字,以歆安南人,所行益不检,明僮妖娼相征逐,其所以媚事诸贵人者一以多金,一以擅作秘戏图,寝乃与外舶通,遣其徒众运售货物于海外,名闻京师,虽王公贵族亦无不称石濂,尝占飞来寺田七千亩,寺僧咸不敢与之讼。 大汕善画人物,曾为陈其年画“填词图”款作“岁在戊午闰三月廿四⽇为其翁维摩传神”自署曰“释汕”字作隶书,颇可观。 但⻩秋岳以为大汕既富,乃思以文字缘饰。《花随人圣庵摭忆》又记: 石濂既富,乃思以文字缘饰之,于是谋与诸名士游,窃其所作攘为己有,不得者饵以金,无何《离六堂集》刻成,为揄扬者谓为唐之贯休齐己,宋之参寥藌殊,复见于今。 又自念为僧必富通梵夹禅悦,乃请人著一书,言五灯会元之误,一时名士乐为代笔,盖酬金较丰于鬻文,当时屈翁山梁药亭皆与石濂 ![]() ![]() 按:花怪篇旧刻翁山文尚载之,则可见石濂之狂妄,石濂亦取翁山军中草,谓其中有违碍,将以出首,翁山怒,始与绝,不数年石濂卒,为名山所劾治,发难者潘稼堂也。 初潘通籍后,久闻石濂名,晚岁游粤,姑往拜之,瞰其虚实,石濂不知潘之名,相见殊落落,不以时答谒,稼堂怫然,以书斥之,石濂倔強不相下。潘遂举石濂少时无行及私通洋舶与一切 ![]() 又两致书盛相折辱,石濂昧昧仍不礼,后纳人言谓刻书在于索诈,稼堂既去粤,归途遇吴留村之广东按察使任,乃以救狂砭语赠吴,面数石濂之过恶,吴纳之,甫莅官即亲诣长寿院逮治,院中钟表象牙以暨鸦片之属堆积如山,优伎列屋內,以禅房为窟⽳,一时皆籍没⼊官,留村将置石濂于重典,而营救者众,卒减轻其罪,递解还吴,下狱终其⾝。 ⻩秋岳论艺文、谈故事,以精审著称,此记则失考而偏颇,殊有未谛。如谓潘稼堂归途过吴留村之广东按察使任,乃必无之事。吴留村名兴祚,原籍浙江山 ![]() 邓氏蔵书极有用处,可发历史大公案之覆者,如所蔵《皇清通志纲要》手钞本,为圣祖第八子胤独子弘旺所撰。透露皇十四子原名胤祯,即雍正接任后,避御名胤之讳,所改之名。而当时诏谕称皇十四子为“大将军王”证明胤祯在康熙时即已封为“恂郡王”凡此种种惊人的记录,不独可以认定皇十四子确为圣祖所选定的皇位继承人,而相传隆科多改圣祖朱谕“传位十四子”为“传位‘于’四子”亦信而有征。 原来皇四子名胤“传位十四子胤祯”改为“传位‘于’四子胤‘’”添加笔画,固甚容易。雍正后来以避音讳为名,改皇十四子之名胤祯为胤“”复以御名避讳应增减笔画,乃改为祯,既夺同⺟胞弟之位,复夺其名,用心奷巧,无与伦比。 雍正为灭夺位之迹,修改实录、大收噤书,历乾隆数十年而未已,乃天壤间竟尚有其书,康熙崩于畅舂园之⽇之真相,不可谓冥冥中并无公道。可惜邓石如虽存此钞本,竟未印行,自红卫兵造反,陆大文物,空前浩劫,此一钞本不知犹在人间否? 邓石如作《清诗纪事》,本⻩宗羲“以诗证史”之说——言必有据,其记大汕云: 释大汕,字石濂,吴人。曾灿以为九江,沈德潜以为嘉兴,皆非。本姓徐,或金或龚,则托言也。康熙初,主广州长寿庵,夺飞来寺为下院,岁收租七千余石。下海兴贩,益称富厚。工诗及画,有巧思,制器精美。喜结纳名士,尝为吴绮⾝后刻集,与屈大均龃龉,大均作《花怪说》诋之,事在康熙三十年辛未。 后与潘耒 ![]() 后大汕为按察使许嗣兴擒治,押发出境,至赣州,止于山寺,皈依者众,为巡抚李基和逮解回籍,死于常山途中,则甲申乙酉间事。据此集楼居漫兴诗,有“七十披缁老”语,殁年当七十以上矣。所著《离六堂集》十二卷刻于辛未,削大均所作序,凡与大均投赠之作,亦去其目,绝 ![]() 与大汕 ![]() 王渔洋奉命到广州来祭南海神,到广州后,常与梁药亭、陈独漉游长寿寺。这时长寿寺在大汕的经营下,已成为广州名胜之区,具池泊园林宮室之胜。渔洋在《广州游览小志》里,曾大赞大汕“营造有巧思”且手写楹联赠大汕,苏文曰:“红楼映海三更⽇,石涧通江两度朝。” 时适朱竹坨、徐菊庄、潘次耕诸人,先后到粤,渔洋不止一次在长寿寺设宴,为文酒之会。渔洋与大汕的感情,亦于这时候最为亲密。渔洋在游览小志中,也屡次提及大汕,并称之为“能诗善画”颇致推许。 可是,渔洋离粤北归后,突然对大汕憎恶起来了。他在《香祖笔记》卷九中,再提到大汕时,竟是这样写着:“近吴湖州园次游广州,有僧大汕者,⽇伺候督抚将军诸监司之门,一⽇向吴自道酬应杂之苦,吴笑应之曰:‘何不出了家?’座上客皆大噱。” “吴湖州园次”者吴绮,字次,顺治年间奉诏撰《椒山乐府》,即以杨继盛(椒山)之官官之,由中书擢为兵部武选司员外郞,时人所谓“曲子得官”为唐宋以来所未有。康熙五年出为湖州府知府,因风雅好事而失官,从此游食四方,殁于康熙三十三年。所著《林蕙堂全集》二十六卷,由大汕出资刊行。渔洋举吴绮的幽默语相调侃,似稍欠忠厚。大汕不以吴绮相戏为忤,于其⾝后,为刊遗集,则其人亦自有可爱之处,转觉其人品比潘稼堂犹⾼一筹。邓石如为大汕辩护云:其诗清丽,大均以为剽窃。借诗乞句自昔有之,眼前景物,遣辞命意,暗与古合者,亦常有之。大汕固亦列举大均诗之同于太⽩者矣。如以偷论,则自非阿罗汉,谁能免于偷乎?惟集中河泽行、地震行、剿“贼”行诸篇,悲愤乃同于儒生何也?《离六堂近稿》一卷刻于壬午,老髦及之,不事别择,精耝并陈,未免自累其书,耒之起衅。或云致饩不丰,两书二万余言,竟不惮烦,涉及彼教传法之争,可谓多事,皆刻⼊《遂初堂集》,后乃删之。 王渔洋之轻诋大汕,据前引文的作者考查原因是:“大汕在海外捐募,得款甚多,有人觊觎他的财富,诬他在海外与志士 ![]() ![]() 果如所言,则潘稼堂之“毒骂”大汕,动机或亦为此。潘为顾亭林⼊室弟子,受“牵连”的可能 ![]() 当时为大汕抱不平者甚多,如方贞观过长寿庵诗:“野 ![]() 大凡红襦蓄发,竟体芗泽,买优伶,作秘戏图,祈而止雨,出招帖曰:“石头陀有些风雨出卖。”役鬼召魂、医卜星相,甚至依附势要,以财货奔走人, ![]() 大汕虽儇薄,毕竟还未到引勾良家妇女的程度,所以被捕后有人为之鸣不平。至于李森先所杀三折和尚,罪有应得。此外,李森先摧折豪強,尚有数事: 有一金姓者,为宰相金之俊宗人,恃势横甚,而家亦豪贵,为暴甚多。前有杀人事未⽩。李公既来,复聚全吴名 ![]() ![]() ![]() 金案实为冤狱。褚人获《坚瓠集》载其事云: 顺治丙申秋,云间沈某来吴, ![]() ![]() ![]() 李公杖毙又文于狱而释严。松陵徐崧花场即事诗云:“自是云严⾊界天,绮罗萧鼓⽇纷然。 ![]() ![]() ![]() 结句指金又文杖毙。如褚人获所记,金又文本属无辜,徒以严 ![]() 丙申为顺治十三年,苏州大劫以后,犹待振兴,金又文定花案,亦是繁荣市面之一助。李森先⼲预其事,已有不当;小题大作,更可不必。只看金又文戴枷游街,许民申告,而只严五一案,况其曲本不在金,严 ![](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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