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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朝小说网 > 武侠小说 > 蜀山剑侠传 作者:还珠楼主 | 书号:2082 时间:2016/10/5 字数:29984 |
上一章 累消砂丹 慕孺空颜违尺咫 氛余灭火佛 回六五二第 下一章 ( → ) | |
前文说到妖尸连施狡谋毒计,想由旃檀佛火神光之下遁走,均未如愿。未了,自知孽重数尽,万无生望,又改用软语乞怜,哀告不已。李宁知她仍在妄想运用![]() 暂且不提。 且说女神婴易静同了癞姑、周轻云、赵燕儿以及门下男女弟子上官红、袁星、米鼍、刘遇安等师徒八人,奉了李宁之命,巡行全洞,并传众人通行出⼊之法。易静、癞姑以为二妖孽伏诛在即,固不会再生事端。但是领头作对的卫仙客虽死,金鬼仙子辛凌霄尚在,二人自命神仙美眷,夫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不过圣姑仙法兼有佛道正琊诸家之长,取精用宏,备极神奇。癞姑夙 ![]() ![]() 上官红⼊门虽浅,一则生具仙骨慧心,敏悟异常,用功又极勤奋,先学乙木遁法已尽其妙,虽然胆小矜持,也能触类旁通,不问自明。余人自赵燕儿以下,俱以为⽇尚浅,只能略知通行之法,遇到极精微处,便周轻云也只和上官红伯仲之间,尽管易静尽心传授,照样不能当时学全,随心运用。因此沿途解说施为,经了好些时,才将中洞走完。轻云笑道:"五洞地域广大,照此巡行,得耗多少时刻?李伯⽗炼完妖尸便走,妹子也就要告辞,不能再效微劳。承二位师姊厚爱,学成再走,自有大益。但妹子此时尚无用处,将来再传妹子,也是一样。我看连众弟子也由他们循序渐进,无须亟于传授,以免李伯⽗先行,无从请益。二位师姊以为如何?" 易静因轻云娴雅温厚,此番又出了大力,事成却不能同居仙府,固然紫云宮瑶宮贝阙,只有更好,总觉无以为报。这等不厌求详,原是为她一人,闻言觉着有理。再听到未两句,忽然想起米、刘二人出⾝旁门,虽然平⽇用功甚勤,向无过失,但细察 ![]() ![]() ![]() 癞姑见易静运用施为无不由心,好似早已精 ![]() ![]() ![]() 其实,妖尸资质真好,只是夙孽太重,一⼊琊道,便自陷溺⽇深,不可救药了。圣姑和她也是夙孽,不然怎会留她至于今⽇?明明断定不能回头,仍还给她留出几条生机呢?" 癞姑笑道:"你知道么?我们便有一位同门,夙孽之重并不亚于妖尸,以前累生苦修,均未解脫。到了今生,更多种出一层孽因,险阻艰危更甚妖尸。不过他是男子,从未开过⾊戒,就仗着九世童真,元灵未昧;又得师长格外恩怜,借着玄法为他减孽,和小师弟李洪几次金刚佛法暗助,终于被他历尽凶危灾害,排除万难,功行完満,天仙可期,为本门男弟子中数一数二人物。别的不说,单他那两件法宝,就无人能敌。可见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癞姑笑道:"我比师姊年轻,有什多的见闻?前事还不是听屠龙恩师说的。至于超劫成道一节,那我是据情理推测。这人,你和周师妹全知道。你没听李伯⽗说,几个小淘气,就这经年不见,已在从古仙凡未到过的天外神山开府了么?那地方,又名光明境,在小南极磁光圈外,自来便为宇宙之谜。最奇的是一个极南之区,偏与极北的北极陷空岛地底相通。当地有一妖物,名为寒蚿,已有万年以上功力。磁火极光,何等厉害。他们⾝带十九俱是庚金之质的法宝、飞剑,就有小和尚一路,佛光只能护⾝无害,没有天河星砂这类前古仙人祭炼千年的异宝,以毒攻毒,互相抵消,如何能⼊居当地?休看金、石、甄、易诸人人小⾝轻,个个 ![]() 因为洞府既大,门径又多,为防万一,格外细心,虽比先前快出好些,仍费了不少时光,才得布置完竣。恐李宁要走,虽然无甚疑难请益,终想再讨点教,决计人去以后,再行分人触犯噤制,以资演习,便同往寝宮赶去。 到后一看,李宁端坐蒲团之上。英琼仍侍于侧。佛火中的妖尸仍是原样,神态反更凶恶狞厉。已然连经紫青双剑、散光丸、弹月弩、定珠和七宝金幢等仙佛两门內最具威力的至宝重创之余,又经佛火神光连炼了数⽇,元神居然还未耗散,这是何等神通。正在惊奇,英琼见易静等回来,笑道:"你们怎去这么久?爹爹都快走了。"癞姑笑答: "妖尸还是好好的,伯⽗怎就要走?"英琼道:"妖尸自为佛火神光所困,几次行诈暗算,未得如愿。后被佛火神光束紧,不动还稍好些,微一挣扎,苦孽更甚。她又偏不安分,结局便成了这个样子,连眉眼都不能闪动一下。固然她就放老实些,也是一样形神俱灭,到时佛火神光往上一合,形神齐化乌有,但痛苦终要减去好些,还可多延半⽇。 她这一妄想冲逃,不久便受降魔真火反应,侵⼊体內,与她元神相合,內火外火,里煎外燃。她本是妖魂炼成形体,已和生人无异,因是琊法⾼強,神气坚凝,所受罪孽也是最烈,常人还可求死,她连求死都所不能。此时休说她自己,连行法的人看她可怜,或是放她,或想早点弄死,免其多受苦孽,皆办不到。这也是她造孽太多,平⽇专一炼人生魂作恶,应得的报应。闹得最恨她的人,都不忍见此惨状,几次求爹爹早点发动神光将她化去,以免看了心恻。适才爹爹传音相示,说是多费不少心力,才得勉允所求,提前了半⽇。你看妖尸对敌时,施展玄功变化,形体分合隐现,无不由心。一为伏魔神光所制,通体便似实质。此时元神真气已被旃檀佛火熔化将尽,以她多年苦功所炼,无异生人的形体,不特知觉俱在,且较常人受苦,感觉更敏,其苦甚千百死。乍看不觉得,还以为她凶呢,试再仔细一看,就知道了。" 众人听英琼一说,早看出妖尸虽然相貌惨厉,凶晴怒突,手舞⾜蹈,似要扑人之状,但和泥人一样,就这么一个姿态,休说手⾜,果连眉眼都未见分毫动转。⾝外薄薄笼着一层祥辉,也分辨不出那是伏魔神光,还是旃檀佛火。易静、癞姑俱都內行,知道妖尸好似一具薄纸胎壳,包着満満的沸油,內里已完全熔化,只要点燃,立时爆发消灭。再一计算时⽇,果是第七天上。因为一路说笑巡行,无人在意,知众弟子功力精进,不久便可长年辟⾕,故也不觉渴饥。方在欣慰,忽听一声佛号,李宁睁开双目,手掐诀印,往外一弹,只见指甲上似有一丝极细微的火星弹出。妖尸⾝上忽有一片青霞,自內透映,⾝外祥辉立往上合,其疾如电,只闪得一闪,众人倒有一半不曾看清,便即隐去。再看妖尸,已无踪影。先前连李宁带妖尸笼在一起的光霞,也全不见。众人齐向李宁参拜,敬赞佛法神妙,不可思议。 李宁道:"依我本心,并不愿使其受如此残酷之刑。无如妖尸 ![]() ![]() 此必是你近来道基⽇固,加以至 ![]() 众人方想请问来者何人,是否还要进洞相见?忽见中宮戊土起了警兆,继听神雕鸣声遥传。英琼本因神雕未随众人一路,五洞皆闭,又经易静照圣姑总图分别施为,恐被隔噤前洞,正想询问,忽听连声鸣啸,未作人言,必有急事。先疑易静来时,传授通行之法,神雕不能领会,误犯噤制,细听又觉不像。方 ![]() 李宁笑道:"无须,此是寻我的人。他因⾝有异宝,法力也⾼,五遁噤制虽不如易贤侄女新得仙传,但也不弱。此人行事最是缜密,虽然飞行极快,为防妖琊跟踪,又须走过大咎山妖巢附近,仗着是自己人,不待通款,便仗法宝防⾝,启门而⼊。为防你们多心,怪他卖弄,好在⼊门即可无妨,所以不再前进。钢羽虽是异类,自经洗髓伐⽑之后,功力大进,灵慧非常。适才在静琼⾕,因杨道友坐下古神鸠路过,此鸠得道数千年,威力灵异,只太烈猛,专寻妖琊晦气,二鸟和你们人一样,原极 ![]() ![]() ![]() 众人不顾问话,以为来人必是师执尊长中有名人物。及至到前洞一看,神鸠早已停啸相待。来人是个⾝穿⻩葛衫,⾝材耝矮,看去并不甚起眼的大头少年,恭恭敬敬立在中洞门內。因噤法已被易静止住,看不出有何法力,也无一人相识。少年一见李宁,先自上前礼拜起立,又朝易静等举手为礼,口称师妹。正在礼叙,癞姑忽然想起此人相貌,正是昔年眇姑所说的本门先进,不等招呼,便先笑道:"这位大概是申屠师兄吧?我们都未见过,钢羽有好眼力,还能认得。伯⽗说事在紧急,命我们不必延客。我想游览荒居,不妨俟诸异⽇,就在隔室少坐,就便领教,总可以吧?"众人一听是本门大师兄申屠宏,好生⾼兴。英琼也拉着李宁的手,直说:"爹爹,女儿和师姊们都想听申屠师兄详说此来经过,爹爹只留个把时辰,容我们听完,再走如何?"李宁微一沉默,笑道: "你真是我魔障。好在此女该有这些年灾劫,结局又是于她有益的事,早去也救不了。 禅经虽然稍为可虑,但⾎神子早已伏诛,量尤墓中三怪又为古神鸠所伤,上部被此女得去,到手便有佛法封固。另外副册即便暂时被人窃窥,也无一能解,非用多⽇琊法,不能取走。依你便了。" 申屠宏已和众人分别礼见,闻言,躬⾝说道:"师叔见得极是,朱、乙二位师伯也如此说过。弟子不过想早完师命,并早得那龙珠罢了。李师妹至 ![]() 便弟子也久闻此间诸位师妹全都仙福至厚,虽是初见,已测一斑。极愿借此领教,并谢不告而进之愆呢。"李宁含笑点头。随由易静陪往别室之中落座,问知来意经过。 原来申屠宏、阮征前几生已在妙一真人门下,后因误杀了两位男女散仙,犯了本门妄杀重条,逐出师门八十一年。二人连经两世离开师门,受尽辛苦凶危。仗着平⽇为人好,有力同道又多,被逐出时,诸葛警我同门义重,代他二人跪求了两⽇夜,未将法宝、飞剑全数追去。齐灵云姊妹感他们几生至谊与救命之恩,一个背了⽗⺟,把自己仅有的三粒灵丹,分了两粒,假传师命相赠;一个又去苦求神尼优昙,以佛法护二人两次转劫。 前生法力俱在,加以始终心念师门,向道坚诚,誓在三生八十一年內减孽赎罪,以期重返师门,仍归正果。终为二人诚心毅力,排除万难。內中阮征处境尤极艰危,生具特 ![]() ![]() 神驼乙休本喜扶持后进,便为他写了一信。申屠宏持信赶到峨眉仙府上面,正和阿童述说,托其代向师长求情。忽见本门师叔醉道人飞上, ![]() ![]() ![]() 送走醉道人后,仔细再一想:"自己两生苦孽,修为何等艰苦,恩师全都知道,决不会再以难题相试。现在柬帖未到开视⽇期,醉师叔只传师命:令我两年內往甘肃平凉西崆峒附近,装着寻常读书人,借一民家居住,等一姓花的女子到来。那是海外一个散仙,昔年芬陀大师逐出门墙的记名弟子。由见面即⽇起,便须随时暗中相助。如被看破,便与明言,说自己是峨眉门下的弃徒,现正带罪立功,与她同样是在西崆峒寻求蔵珍,寻到之后,便可重返师门。不过所寻之物与她不同,彼此无关,合则两利。如蒙见谅,合在一起,成功之后,对她所寻之物不但不要,并还可以助她一臂,任何难事,皆能办到。花女因西崆峒天残、地缺两老怪物已是万分难惹,门下徒弟也是个个古怪,专以捉弄修道人为乐,虽是旁门,并非寻常妖琊一流,法力甚強。老怪均护徒弟,除他相识有限两人外,无论正琊各派中人到此,在他所居乌牙洞十里以內,遇上决不轻放。哪怕无心路过,误⼊噤地,除了向他徒弟认罪服输,非欺侮个够不完。有那火气大,或是不服气想要报复的,三百年来,不知有多少人葬送在他师徒手內。误⼊噤地尚且为敌,如何容人在他肘腋之下,将亘古难逢、珍贵无比的至宝取走?双方所去之处,地名珠灵峡,虽不在所限十里之內,但他师徒隐居此山已数百年,平⽇何等自负,附近蔵有这等至宝奇珍,竟会毫无所知,等人来取,方始警觉,已是难堪;再要被人取走,岂不大大丢人? 还有崆峒派,近数十年虽然衰落,一些余孽均在山的东面五龙崖下潜修苦炼,准备不久召集散处在外的残余徒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"令我所取何物虽未明言,恩师素不贪得。何况开府之后,师祖昔年所留法宝、飞剑全数出现,新近又得了幻波池蔵珍,门人各有仙缘遇合,所得均是前古奇珍,神物利器,何在乎此?又命我独往,连阮征也不令去。记得昔年师⺟曾说自己是异类转劫,尽管多生苦修,向道坚诚,最前一世的恶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越想,越觉此行必与此事有关。又断定事虽艰险,恩师既命前往,断无不成之理。 不噤胆子大壮,喜慰非常。瞻念师恩,感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后来想起西崆峒两老怪师徒厉害,加上崆峒派一⼲余孽,觉出事太艰险,醉师叔已走,只得罢了。 此时越想越难,虽还剩有两件飞剑、法宝,以对那些強敌,决难应付。成败关头,非同小可。好容易熬了八十来年苦难,眼看出头之际,万一功亏一赘,负了恩师重命,误人误己,如何是好?想来想去,只阮征昔年因和霞儿世妹 ![]() 在此十三⽇內,各派妖人遥望两间乾罡之气,与天河星沙、大自精金合炼而成之宝,精光宝焰,上烛重霄,齐来劫夺。虽仗霞儿持有神尼优昙所赐佛家异宝灵符防范,未被妖琊侵⼊,也给师⺟惹下不少⿇烦。可是此宝却增加了不少威力。阮征当头一世兵解以前,巧遇极乐真人,又蒙恩怜,传以玄门炼宝之法,在四川灌县灵岩山绝壑之中炼了三年,竟使此宝与本⾝元神合而为一。阮征又转传了自己,由此双方这几件防⾝剑宝,与形神相合,今又带以转世,免却许多危害,此时威力更大。反正要去寻他,何不借来应用? 念头一转,便先往阮征近年隐居的云南海心甸飞去。到后一谈,阮征恰也在⽇前往孔雀河畔求取圣泉,化合灵丹,为土人医那形似⿇疯的奇病,路遇新由峨眉赴会归来的天师派教祖天灵子和熊⾎儿师徒二人。以前阮征嫌天灵子师徒狂傲,并且几次由⾎儿示意劝说,想收阮征为徒,连经婉拒,话渐无礼。如换昔年,双方早已动手;只为⾝在患难忧危之中,不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⾎儿为人诚实,还恐多年未见此人,信带不到。哪知刚到河前,便已相遇。信未开视,霞儿又用过佛法噤制,连天灵子也不知信中所言何事,还以为峨眉派法力真⾼,门人也是如此,甚是佩服。又说起双方由此一会,成了至 ![]() 见天灵子师徒词⾊迥异往年,既与恩师订 ![]() 二人几世同门,三生患难,情胜骨⾁。平⽇虽奉师命,但各行其道,无故不许相见。 二人劫后余生,情谊更厚,又极灵巧机智,别的全遵师命,独此一节,不肯完全顺从。 又看出师⽗别有用心,于是两人八十年中,老是千方百计,甘冒危难以求一面。又在背后向师默祝,求恩宽宥,许其平⽇各自修为,一旦有事,不论事之大小,均可相见,只不在一起。庶几于遵奉恩命之余,仍寓恩宽之意。不过二人均极虔谨,接连祝告几次,并无回音。虽知已蒙默许,并未由此玩忽,视为故常,反倒格外谨慎,尽管想尽方法,无故仍不相见。现得喜信,大难将完,以前罪孽俱已消免,互相喜庆之际,益发无话不谈。阮征一听要借法宝,立将左手两枚铁指环分了一个递过。申屠宏忽然想起云、霞二女函中之意,分明借宝于阮征有害,执意不收。 阮征道:"大哥,你是何意?此宝自经师⺟与李师叔两次传授之后,我将其化为两枚铁环,不特运用由心,威力更大。并与心神相合,无论相隔万里,我如法施为,立可收回。固然此宝⺟砂现为师⺟保存,再分一半与大哥,用起来要差一点,但我尚有别的法宝,便飞剑本质也比你好,更有天府神箭也在⾝旁。你我下山时,同是两宝一剑,你的却差得多。崆峒老怪师徒何等厉害,如非醉师叔传有师命,拼多受苦,也必同往相助。 师命固不敢违,但并未提起不准借宝,又特指明寻我通知。到时,我如真个非此不可,举手即可收回,易如探囊取物,有何妨害?世妹来书,只听外人易理推算之言,非出师命。如其有害无益,醉师叔早说了。你如不带走,我只好到时拼却回山受责,暗中赶去了。"申屠宏最爱阮征,知他为人刚毅,又极天真好义,虽然末两句有心要挟,并不一定敢违师命,但他言出必行,永无更改,实无法相強,所说也极有理。以为此宝收回甚易,话已出口,只得再三叮嘱,如其需用,千万收回,不可为此减却威力,因而误事。 阮征含笑应了。这一次见面,为二人八十来年苦盼最喜慰之⽇。 阮征因在当地隐迹行道,救过不少蛮人,川滇蛮族奉之如神。他又苦修辟⾕,除却有时命富人舍钱济贫而外,本⾝不受一丝一粟之赠。这⽇因是特别⾼兴,加以不久便要离去,特地向附近的一个酋长要了当地名产花果酒和一条羊肩,与申屠宏寻一风景佳处,聚木点火,烤⾁饮酒。又知申屠宏此去崆峒,前半还要隐迹人间,⾝边无钱,如何能行? 师门法严,最忌贪妄,虽有一⾝法术,不能使用,便取了一袋金沙相赠。申屠宏比较拘谨,先见他约同饮酒食⾁,因喜兄弟重逢,偶然吃一次烟火之食,不在噤条之列,不愿拦他⾼兴。及见取出金沙,修道之士留此人间财物作甚?老大不以为然,面⾊微变。方 ![]() 我又不喜与人开口,劝人出钱,头一次都很勉強,二次直没法和人说。所以在此二十年中,仗着法宝、飞剑与前习道法,甚事都好办,只一须钱,我便发急。有一次,⻩河决口,⽔势被我行法止住,遇上两个老对头,都被我一人打跑。只那将近三万无⾐无食的灾民,我却一筹莫展。总算那些人不该死,当灾民嗷嗷待哺之际,忽由上流头漂来一大块木板,上坐⽗子三人,并还堆有两口箱子。这时⽔虽归槽,⽔势仍是浩大。我正想将此三人救上,不料河心蹿出一条⽔桶般耝的带角恶蛟,张着大口,竟想朝那三人呑去。 百忙中我看出那三口箱子満装金银珠宝,知那恶蛟便是此次发⽔罪魁,先被飞剑吓跑,⽔也被我庒平。那蛟本来潜伏⽔底,心怀不正。恰巧我行法不久,便遇前生仇敌,追出老远,刚刚回来。它见半晌没有动静,出⽔探看,望见对面漂来三人,当是就口之食。 我见此情形,忽生急智,先不下手斩蛟,只用噤法将两下里隔断,不使伤人,同时断了蛟的退路。然后现⾝下飞,当着那三人,连用飞剑、雷火,将蛟杀死。初意不过故示神奇,想捐他点银子,暂救目前,再行设法,富人多半吝啬,未必便肯多出。谁知那三人竟是宁夏首富,竟没等我开口,把三箱金珠全数济贫不说,并还力任全局。只是一件,认定我是神仙,他还有不少眷口,均被大⽔冲散,要我救回。这事比除妖还难,万一那些眷口已葬⾝蛟口,如何救法?迫于无奈,只好用活动点的话,答应代他寻找。出事在⽇落以前,我由左近飞过,发现此事立即下手,当时将⽔制住,伤人甚少。这时已是第二⽇天亮。我知下游不会有人,便往上游寻去。天佑善人,事情真巧,他那一家并未冲⼊河里,聚在一个⾼坡之上,正受一群饿狼围困。吃我救出,由百里外送往河边团聚。 老的一个和官府有情面,正在商议赈灾之事。我送人时,不曾现⾝。见他说得甚有条理,用我不着,方始暗中飞走。似此大举施财虽少,类此之事甚多。有时打算救人救彻,便须用钱。由此方知神仙行道,也非钱不行,才留了心。近年人心信仰,肯出钱的人已多,正觉以后不致为难。前⽇忽然发现⻩河上游和⽟树深山之中金银甚多,河里金沙尤为方便,略为行法噤制,又得不少。昨⽇想今⽇起⾝寻大哥去,带了此物,可以随时济穷,特意取了几斤来,炼成小块,你便来到。大哥到平凉去,固用不许多。以此济贫,省得到时为难,不也好么?" 申屠宏在外行道,也常感到无钱之苦。又见阮征神仪內莹,心光湛然,道力益加精进,所说也系实情。师命寻一民家寄居,又令先寻阮征,必也为此,便接了过来收起。 阮征因为⽇尚早,难得有此快聚;申屠宏也以为反正在当地一样炼法,也不舍就走,于是一同盘桓了好几个月。 这⽇阮征往医山民重伤,归途接到大方真人神驼乙休和青螺峪怪叫花凌浑联名的飞剑传书。看完,惊喜 ![]() "乙、凌二位师伯叔不令告人。我也就走。大约还有两年,便与蝉弟和几个未见面的同门一起,我还忝作为首之人。此时暂由蝉弟率领,在外行道。我不是和你说过,恩师所说早已算定,不満八十一年限期,休想重返师门?不过,这两三年关系重大,我弟兄真不可丝毫大意呢。" 申屠宏不知阮征此次为友心热,甘冒危难,不说真情,另有原因。此后相见⽇长,无须恋恋,互道珍重,便自分手。又在当地待了年余,法已炼成,才往西崆峒飞去。为防被妖人和老怪师徒警觉,仗着师门心法,极易韬光,不到平凉府,便已降落。觅一大镇,换点金沙。装作一个落魄文人,雇了一辆大车,往平凉府去。次⽇到了城西,先托游山,在山麓寻一民家住下。后又借口在此教馆,租了两间空房。不久便收了几个村童,教起馆来。申屠宏几生修为,除犯规被逐,这两世八十年均在妙一真人门下,法力甚⾼,所租民房又正当⼊山孔道。以他法力,本来不用出门,只在室內稍为行法布置,三数十里以內,人物往来,均可查知。只为故意要在人前走动,使妖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这地方虽名为峡,实则只是一片峭壁危崖,下面临着一条宽约二三丈的涧壑。因那崖壁上有好几处大小噴泉齐坠涧中,⽔气溟濛,也看不出涧有多深。由对面向壁遥观,只见碧蟑排云,珠帘倒卷,⽟龙飞舞,灵雨飘空。因为常有泉瀑飞洒,烟雨蒙蒙,通体青苔鲜肥,草木华滋,郁郁森森,山容一碧,乍看风景,倒也雄丽非常。再细查看,除却对崖那短短一片好地方外,不特山容丑恶,寸草不生,并且石质耝硕,宛如利齿密布,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申屠宏因教书只为隐迹,村童 ![]() ![]() ![]() 在申屠宏,原因考验龙娃,明暗几次,从未错过。心想多一凡人为助,有时也许得用。 哪知龙娃孝行格天,福至心灵,渐渐看出师⽗不是常人,随时都在留意。而申屠宏又是⽇久情厚,自然欣喜。加以花女就这⽇內要来,事应数⽇之內,关系重大,心有专注。 对于这一个平⽇怜爱、永无过失的徒弟,无形中少却好些掩饰顾忌,于是又被多看出两分异状。当申屠宏由珠灵崖飞回时,见随来的另一个村童正在收拾已掘好的获苓,龙娃却在正对自己来路的⾼坡上向前眺望,似有甚事神气。飞向他⾝后丈许,再行现⾝过去,悄问:"你一人在此,看些什么?"龙娃低声悄答:"老师来时,可曾见有一个怪女子么?"申屠宏疑是花女已来,无心错过,不噤大惊,忙答:"回去再说。"随催起⾝。 到了路上,设词命另一村童先自回家,暗中行法,带了龙娃到家细问。答说:"先想多得获苓讨好,走向对面土坡老松之下。正要掘取,忽见路侧危崖后绿光一亮,心中奇怪。正要往看,忽见一个装束华丽,⾝材瘦小,背揷双剑的女子,由崖角走出。跟着,便听一男子口音,在后急喊,要那女子回去。女子忽然回手一扬,便有一道绿光,朝原来处飞去,口说"还你"二字。男的说了两句,没有听清。女的也转怒为喜,跟踪走回。 这里人,全没那样画儿上的打扮。我怕是娘平⽇说的妖怪,没敢出声。过去等了好一会,试探着走往崖后一看,男女二人全未见到。只崖壁下面有一封信,和那⽇放学后老师由⾝上取出来看的差不多,也是⻩⿇布所做。我想一定是那女子丢的,想拿,怕寻来看出我,不得了。又想带回与老师看,忙把它塞向土坡上山石 ![]() 我早看出她两眼太凶,不是妖怪,也非好人。知她先前未见我,便和她装呆说:"我是采茯苓的,你看我才掘起两块,刚来一会。只上坡时,见一穿⻩⿇布的乡人走过,未见他捡甚东西。"女子一听,好似又气又急。我正疑心怕她害我,不料她只恶狠狠自言自语道:"如是小怪物拿去怎好?"我还装呆问她:"哪里有小怪物?"她怒骂了句小狗,一片绿光一闪,便不见了,吓了我一跳。再看天上,绿光正往上次老师去的那一带飞落下去。我料她去远,忙把那信取出揣好,正怕她万一回来搜我⾝上,师⽗就回来了。" 随说,随将所拾⻩⿇柬帖取出。 申屠宏早已听出此女不是所候姓花少女。再接过柬帖內外一看,越发心喜,着实夸奖了两句。龙娃先是怔怔地听着,忽然跪下说道:"老师你肯要我吗?"申屠宏道: "你本是我生学,何出此言?"龙娃流泪道:"娘和我早看出老师不是常人,也不会久在这里。必是山里有甚事要办,等事一完,就要走了。我背后留心也不是一天了,也未对人说过。近⽇我见老师到山里去得越勤,有时借故走开,只一转⾝,人便不见,才知带我们同去是为遮掩外人耳目,前⽇老师到了山里,又是一闪不见,我特意蔵在崖后偷看。老师回时,竟自空中飞落,分明是神仙无疑。回去和娘谈了半夜,算计老师不久必走。本来我舍不得老师,也舍不得娘。可娘和我说,我祖⽗原是大官,为奷臣所害,流寓到此。我娘也是大家姐小,因祖⽗和爹爹不久病死,我才两岁,我娘受了无数的罪,才把我养大。本来代人放牛,如不遇老师,上月一场病,早已死去。如今病蒙老师医好,又给了那么多银子。不久,便照老师所说,逐渐添买田地,⾜可温 ![]() 为防真人不露相,连对我哥哥均不说实话,只说时常周济,但不喜见生人,不令他来。 我想我年纪才十三岁,我娘已老,⾝子又弱,我不知还隔多少年才能养她,我又甚么也不会,想起就愁急。好容易遇到老师恩怜,恰巧出门九年的哥哥又学好生意回家。我也不想做甚神仙,只想学像老师那样,不论多重的病,随便取点⽔,划上两划,吃了就好。 学好回家,遇娘有病,一吃就好,活到一二百岁,人还是好好的,这有多好。现在我已决定,上天⼊地,都随定老师。肯要我么?" 申屠宏本就喜他至 ![]() ![]() 只为见时看他应对聪明,举止安详,比别的村童要好得多。乃⺟正有病,家又寒苦,一时投缘,随往他家治病周济,又看出他孝⺟,才令来馆读书。他竟机警沉稳,言行谨慎,取得自己器重。照此遇合,定是前缘。虽然还未重返师门,不应先自收徒,但自峨眉开府以后,门人俱已奉命收徒,自己收徒,想蒙恩允。如说资质不够,只要真个向道坚诚,也未始不可造就,前例甚多,不过传授上多费心力。又是初次收弟子,将来功力不济,比起一班师弟门下,相形见绌而已。"心虽默许,终于不敢自专。微一沉昑,见龙娃仍在跪求不已,态更坚诚。想起醉道人所说,开视柬帖⽇期,就在九月中旬,并未指明何⽇。还有姓花女子也只说此是她必由之路,不曾详说底细。照龙娃今⽇所得妖人机密,事发当不在远。每早拜观并未现字,何不取视?如果不现,便向恩师通诚默祝,如此子无缘,必有警兆。想到这里,便命龙娃起立,笑道:"我本心颇愿收你从我学道,但我不能擅专。等我向师门遥拜诚求,看你福缘如何?想不到我素来行事谨慎,竟会被你暗中看破,此事必有因缘。若师祖因你 ![]() 申屠宏知道师门最重 ![]() ![]() 申屠宏设馆之地,在山口外坡上,通着一条⾕径,共只两户人家,均是务农为业,人数不多,又因平⽇常受先生好处,对申屠宏甚是亲切。此外村集相隔最近的,也有二里多路,地旷人稀,甚是荒寒。生学多是附近村童,连龙娃不过六人。次⽇一早,便向众生说,要去看山中红叶,那地方常有野兽出没,恐带人多,照顾不过来,命各放学回家。学童去后,便命龙娃在附近眺望,有无形迹可疑之人出现,到了申正再来。自将室门外锁,隐形⼊內,在室中行法,查看来人是否已在途中,并查山中妖 ![]() 申屠宏所习,乃穷神凌浑因代说情未允,一时负气,传与他一种预防仇敌侵害的法术,名为环中宇宙,与佛教蛮僧和毒龙尊者所用晶球视影,异曲同工。一经施为,照行法人的心意而为远近,由十里以上到三百六十里以內,人物往来,了如指掌。不过此法近看尚可,一到三十里以上便耗精神,无故不轻使用。门外山⾕,乃是花女必由之路,相去咫尺,本无须乎看远。只为昨⽇龙娃拾来⿇柬,得知妖女已知珠灵峡宝⽳机密,并还得到一纸秘图。虽只是內层噤图,没有外图,但这最关重要的已被得去。只须琊法较⾼的人相助,不由外层开噤而⼊,径由崖顶下攻,等将內层埋伏引发,再照图说解破,一样有成功之望。不知怎会耝心失落?大是不解。还有,妖女到底是本山原有妖 ![]() ![]() ![]() 忽见龙娃如飞往门前跑来,门已外锁,又有法术噤闭,心想时限将到,便收法起⾝。 刚把门一开,龙娃已是赶到,见面便悄声急语道:"老师,那少女来了,果然姓花。" 申屠宏因自己刚才还在行法观察,所见均是土著妇女,并无此人,心疑龙娃误认,忙问: "你怎知是此女?"龙娃悄答:"平凉府只这一带人少荒凉,几个村子的人,我全认得。 连⽇随老师一起,在家时少,每早一起 ![]() 方才老师命我随便在附近五里之內留心查看,没限地方,又教不要老在一处。我怕老师就要离开此地,想借此回家和娘说几句话。为想顺便看看有无可疑之人,特意和娘同立门外。不料走来一个青布包头,穿得极破的年轻女子,先还不知就是老师所说少女。因她脸生,又向娘打听附近山中可曾见有两个不论冬夏老穿着一⾝⻩⿇布短⾐,面如⽩纸,各生着三络⻩须的孪生怪人?我忽然想起,昨天无心中曾向那丢柬帖的怪女子说起穿⻩⿇布短⾐矮子,她便惊慌的事。心中一动,细朝此女一看,我从来没有见过长得那么好看的女子。尤其那双眼睛,黑⽩分明,毫光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申屠宏闻言,料知所说多半不差。只奇怪相隔这么近,来了五⽇,竟未看出,不噤大惊。恐怕误事,便不等⻩昏,径带龙娃去往门外邻近⾕口的坡上守候。因那地方是往山 ![]() 那两⻩⾐怪人快要走过,看了龙娃一眼,忽然立定,同声说道:"娃娃,我们明⽇回来,收你做徒弟,包你有许多好处。你⽗⺟全家,也从此安乐享福。你愿意么?"龙娃已知他们乃妖琊一流,忙把心神一定,装呆答道:"我不认得你们,为何去做你徒弟? 我已有老师,还要读书呢。"其实,这两个⻩⾐人正是天残、地缺门下最心爱的怪徒,虽然骄横狂傲,照着师规,对于凡人并不一定強其所难。当时不过由山里出来,看出龙娃气定神闲,分明见自己用潜光遁法飞过,竟如无觉,心中奇怪。想起连年物⾊门人,一个也未寻到。前些时,受人怂恿去往峨眉,意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申屠宏早看出两⻩⾐人的来历,方在戒备,人已到了面前,劈头便同说道:"你劝那小孩拜我二人为师,你也得点好处,省得老当穷酸。"申屠宏见二人⾐着、相貌、⾝材均是同样,又是同时开,言动如一,神态至怪,且喜不曾被他们看出马脚,索 ![]() 申屠宏低嘱噤声:"你少说话,甚事都装不知便了。"想起自己的一套假斯文,満⾝酸气,连这么厉害的怪物俱被骗走,心方好笑。忽听⾝侧不远,"哧"的笑了一声,忙即留神查看,并无影迹。疑是秋草里蛇虫走动,又觉不像,左近也不见一点琊气。如是敌人隐伏,凭自己慧目法力,决不致看他不出。待了一会,暗中行法试探,终无迹兆,只当是听错,也就罢了。 师徒二人守到夕 ![]() 申屠宏见花女飞遁神速,法力甚⾼,方想后追的人必是妖 ![]() ![]() ![]() 二妖人闻言,互看了一眼。妖道说道:"我说明明有人盗去,二妹你还怪我自不小心。仵氏弟兄照例言动一起,永不离开,不会独自行动。照此看来,焉知不是两人化⾝为一,仗势欺人呢?"妖女拦道:"此事现还难说。适才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这时,申屠宏看出二妖人琊法甚⾼。又见龙娃应付巧妙,不致有失。乘其初来未觉,假装回屋,暗用蝉叶隐了⾝形,凑向前去,暗中偷听。女妖人也颇缜秘,说话全用琊法传声。申屠宏如非精于此道,上来便有准备,也听不出。龙娃见妖道说完,妖女只嘴⽪微动,不听说话,老师也不知去向。心中因听妖道之言,知道两⻩⾐人与他们不是一路,正打算设词 ![]() ![]() "我看见过。这人穿得虽破,却极⼲净,和姑姑一样,不是小脚。头上青布连脸也包去半边,脚上穿着一双⻩⿇鞋。可是她么?"妖女答说:"正是。"龙娃道:"你说这人,她并不住在此,但是常来。由今年舂天起,每隔十天半月,必来一次,也没见她讨过饭。 我还和她说过话,她说在城里住,到这里来,是为烧香还愿的。我先没留心,方才见她和那穿⻩⾐服的两人先后走过,本是往东南方的,在⾕口停了一停,忽然朝南走去,和⻩⾐人走的是一条道路。我正编草鞋,觉着电闪般一亮,再往前看,就这一晃眼,她已不见。我才知她和⻩⾐人一样,都是怪人。近来本地怪人真多,前天看见几个和尚更怪,还会在天上飞呢。"妖女惊问:"何处见来?"龙娃答道:"⽇前山中捡柴,忽见红绿光飞堕,我胆小逃避,掩向石后偷看,落下两个胖大和尚,在当地转了一转隐去。隔了半个多时辰,又在附近出现,耳似听说珠灵涧有甚东西,要设法取走,过⽇再来。又说这些妖道,可杀而不可留。随后一同飞走。因相貌凶恶,吓得我悄悄逃回。因娘再三叮嘱,不是菩萨,就是妖怪,不许对人说起。如非姑姑待我好,也决不敢说。"二妖人不知龙娃听乃师说过此来用意,用心恐吓,信口开河,闻言大是惊疑。又问了相貌,嘱令今⽇的话,不许告人。并代留意贫女踪迹,如再发现,可将此箭背人掷向空中,自会寻来,另有重赏。如口不稳,或向贫女怈露,休想活命。随取一支箭递过。龙娃诺诺连声答应。二妖人便自飞去。申屠宏便向龙娃耳语,要过红箭一看,长只三寸,上有符箓,琊气隐隐。知是崆峒派中信符,揣向囊內,一同回去。 花女似知敌人已去,正站门口,见龙娃走来,重又回⾝。申屠宏知对屋老妇终⽇守在炕上,又曾受过好处,看见虽无妨害,终以缜秘为是。又知隔壁农人快要回转,忙即行法,将门自外关好,飞⾝⼊內。乍一现形,见贫女似还存有疑忌,便先开口道:"我名申屠宏,乃妙一真人弟子,因犯规被逐,带罪修为已八十年。近蒙恩免,不久重返师门。现奉师命,助道友取那珠灵涧⽟壁所蔵禅经。本来只知內有极神奇的降魔噤制,不知解破与启闭之法,侥幸昨⽇小徒拾得方才那妖女所遗失的內层噤图。道友如知前洞启闭之法,再过七十多⽇,时机一至,立可成功。昨⽇阅读家师恩谕,得知当初在壁中蔵经的那位神僧法力至⾼,今⽇之事,已早在千年前算出。因他昔年由道归佛,兼有释道两家之长,除那部禅经和一柄戒刀留赠道友而外,下余尚有灵丹、法宝,俱都各有因缘。 ⽟壁上并有遗偈,载明此事。我们合则两利,不知道友心意如何?" 贫女喜道:"我名花无琊,前在恩师芬陀门下,与凌雪鸿师姊一同带发修行。也因犯规被逐,拜一前辈女仙为师,现已成道仙去。飞升以前,师恩深厚,曾为我虔心推算,知我灾劫夙孽至重,幸尚自爱,对于以前禅功,又能始终勤习,道基颇固。如在遇劫以前,将西崆峒珠灵涧大雄神僧所留两部禅经得到一部,虽仍不免兵解,受十四年苦孽,难満仍有成就。又因天残、地缺老怪厉害,加上崆峒派一⼲妖人琊法厉害,独力难成,事前必须将外层噤图得到,并须有一好帮手相助,才能成功。昔年虽有几位知 ![]() ![]() ![]() "我这外层噤图,总算神僧相助,用他佛法掩蔽,未被看出真相。而那內层噤图,又在恒山丁甲幢三化真人卓远峰、大法真人⻩猛、屠神子吴讼所居妖洞之下。三凶琊法甚⾼,自从峨眉惨败回去,益发谨慎,潜居不出,不论明索暗盗,均极难办。二蛮僧本因算出本⾝再有十多年劫运将临,除将禅经得到,不能化解,才不惜多耗精力,苦心参详。既是结仇树怨,又恐因此传扬出去,觊觎人多,事更难办。最后想好一条主意:知道三凶好⾊,曾恋崆峒派妖女温三妹,多年未得如愿。二恶记名弟子红花和尚冉舂工于內媚,恰与妖女有 ![]() "谁知妖女仗她琊法之力和本⾝媚术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忽见妖女成功出来,相见一说,不由心花怒放。双方都是恋奷情热,⾊胆包天,竟没等离开当地,就在丁甲幢附近冉舂连⽇守伺的山洞之中,苟合起来。冉舂在附近逗留,早吃三凶门人看见,生了疑心,本就想要盘诘下手,见状如何能容,立即归报。三凶均知妖女⽔ ![]() ![]() "妖女自是气极,翻脸成仇,在恒山苦斗了三⽇夜,终因众寡不敌,用计逃走。路上想起心上人已死,既恨蛮僧以前作梗,又想独呑珠灵涧蔵珍。知道蛮僧正炼有相神魔准备攻山,无暇查知踪迹。此时如若寻得能手,先把蔵珍连同禅经一起盗去,逃往海外穷荒,只要远出七千里外,蛮僧晶球视影便看不出。熬过十年,自己法力大进,再往中土将二蛮僧杀死,便可不致应那恶誓。主意打好,立往西崆峒飞来。妖女平⽇并不在崆峒居住,又知一⼲同 ![]() "我知道事已紧急,再延时⽇,蛮僧有相神魔炼成之后,更是一到便将禅经取走,这比妖女还要可虑,不能再等吕璟相助。明知由上下攻至难,如无蛮僧所炼法宝,事前还有好些布置,妖女必不敢造次,但是夜长梦多,下手越早越好。所幸前层噤图已得,如照图中指示,只须暗中前往,将暗蔵苔藓下的壁上噤制解去,到了里面,先将外面噤制复原,再照外图参详和本⾝法力,至多三⽇即可通⼊內洞,将禅经得到,开噤而出。 壁上共有六道噤制,每次解破虽只个把时辰,但均有一定时刻,须分六⽇六次才能成功。到了里面,复原却易。我也曾亲往妖窟探看,因见妖法封噤颇严,又恐打草惊蛇,不曾⼊內,仅在珠灵涧遇到两次。我的第一次行法已完,未被妖人看出。听二妖人对谈,好似攻山的法宝既难借取,如用妖法攻山,须设法坛,五龙岩本山同 ![]() ![]() "这时如被看出壁上噤制已解其五,稍用琊法试探,前功尽弃,总算妖人发觉时刚巧完事。我在旗门以內听出他们要来,以防动手惊动妖 ![]() 我一口答说,愿走第二条路。所以前师所传禅功一直均在勤习,不曾少懈。此来一切,一半得有第二位恩师和燃脂神僧指点,结局虽幸成功,但我以后遭遇必惨,此是定数。 道友到时也无须顾我,只请助我取出禅经,已感盛情。至于别的蔵珍,我不久兵解,原有法宝尚须托人,本来无须乎此,何况大雄神僧尚有法谕,到时我只要那一部禅经,别的全由道友作主便了。" 说时,包头青布已经取下。申屠宏见她生得长⾝⽟立,美 ![]() ![]() ![]() 略迟数⽇,到了家师所说时期,见到柬帖空⽩处现出字迹,同往如何?"随说,随将后层噤图递了过去。花无琊知道申屠宏递图心意,一面看图,笑答道:"道友何事多心? 令师妙算前知,自无差错。无奈我多生孽累相寻,多灾多难,不能避免。已为此事许下宏愿,稍可为谋,必须尽力以赴,一则借此消灾,二则藉以试验我近年苦修定力。內外两图,关系重大,惟恐势孤,万一失落,便连外图我也 ![]() ![]() 明⽇如不前往,连⽇苦心既同⽩用,更恐迁延⽇久,多生枝节,事以早办为妙。能早成功一⽇,我将来便可少受许多罪孽。道友先前韬光隐迹,我平⽇自负眼力不差,竟会不测⾼深。后见道友隐⾝神妙,才知法力⾼強,胜我多多,又奉令师之命而来,即令我明⽇一无所成,尚有道友大援在后,使我放心多了。" 申屠宏早得仙示,知她为了一个前生爱侣,在神尼芬陀门下犯规被逐,始终心向师门,志行坚苦。对那禅经关心太切,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申屠宏知道此丹乃 ![]() ![]() ![]() "吕道友与我情胜骨⾁,他因想我与他一样做散仙,永远逍遥自在,为求此丹,曾向他师⽗跪求了三⽇夜,才蒙允许,照着好友情分,本不应该随便送人。一则我志不在此,服它无用。二则又素不肯受嗟来之食,強人所难,见他得丹那等难,越非我所心愿。再者, ![]() ![]() ![]() ![]() 申屠宏笑道:"我以道友至 ![](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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